首頁 > 純屬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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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況她可不想給父母活活打死。於是只好找參與有分的夥伴支援了。她不知道多少錢才夠,慎重約了男友出門會面後,摟著豬公撲滿一路哭了出去,直怪老媽怎麼可以進貨不良保險套,根本一點也不保險。

  李舉韶甫知她有孕,當然也差點楞到九重天去,但再一波的震撼是關於女友愛人決心墮胎的話。

  他是沒料到會有小孩啦,但也從來不存墮掉自己骨肉的想法。何況他是認定這個老婆的,既然有心要娶──本來預定十年後實行,現在也不過是提前進行,那麼又怎麼忍心殺死自己的小孩呢?

  不過,她會那麼想也不能怪她,畢竟有孕的是她,要面對更多損失的也是她。

  但李舉韶有心要留下小孩,斷然不容許孩子的娘去妄為了。

  那時,他們有一段對話的

  「你知道墮胎的程序嗎?」他沉重地問。

  「不知道……」她哽咽依然。

  他緊摟著她,雙手則放在她小腹上,小心地愛撫:

  「最先,因為我們未成年,所以你要得到家長的同意書。」

  「報紙上說有密醫,不必……」

  「報紙上也說密醫執行後的下場是血崩與不孕。」他輕搓她手臂上的疙瘩。

  「那……那怎麼辦?」她又哭了。嚇得六神無主。

  「就算我們有同意書,墮胎手術也是很可怕的,你千萬別聽信什麼無痛流產的謊言。你瞧,書上不也說第一次不會很痛,你卻痛得發誓不再讓我碰──」

  「誰跟你談這個!」她指他胸膛,慶幸他們消費的地方是有包廂的茶藝館。

  「好好!導回正題。我看過報導,所謂的人工流產是以一種類似湯匙的機器伸入子宮裡面,然後抓住胚胎,加以絞成爛泥,導流出來;不然就是以大鉗子探入子宮刮刮弄弄,將小胚胎夾出來──」

  「別……別說了!好噁心!」害喜加上想像畫面的不堪,她臉色蒼白地抓來垃圾筒乾嘔。「我不想受這種痛,但我能怎麼辦呢?」她臉色始終蒼白。手腳冰冷。

  他托起她下巴:

  「我們結婚吧!」

  「我不要!我才剛升高三,與你相同要往聯考的窄門衝刺。我不要為了孩子當黃臉婆,你不能要求我這麼做!」

  他輕聲安撫:

  「噓,只要生下孩子,你仍可以再讀書,只是晚一年而已,可以追上的。何況,我們把這件事變成兩個家庭的問題後,比較可以解決;我們畢竟還小,沒有本錢學人私奔,只好被罵一頓,然後將問題丟給他們了。反正你我的父母早認定我們是一對了。對不對?」

  她有些心動,但怕的事情更多了:

  「我媽會打死我啦!」

  「不會的,有我站在你前面,他們只會打到我,不會傷到你。來,我們立即打電話,將兩家的人集合在一起,要罵要打一次做完省事。」他聳肩,緊鎖的眉宇終於因她的軟化而舒解。否則他還不知該怎麼辦。

  不再擔心家人,她歎氣道:

  「肚子大了怎麼見人嘛!」

  「自從六月那一次之後,沒有再相好,原本就是怕有孕,不料根本早就有了,早知如此,何必禁那麼久呢!」也就是說,他們總共不過有兩次不清不白的關係。怕懷孕,也怕聯考分心,只剩一年了,不該再胡亂想其它,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她紅著臉,伸手刮他:「羞羞臉!」

  他伸手摟她入懷,吻了好久才笑:

  「真的嘛!我一直想──唔──」雙唇遭青蔥玉指捏,不得言語。

  「不許說,色鬼。」

  他小心壓她在榻榻米上,將她雙手壓在兩側,十指與十指交握:

  「我們一定會成夫妻的,所以我不要有任何一個該來報到的孩子因為時機不對而被殺掉。對你來說,我是太自私了,因為辛苦懷孕的人是你。束雅,原諒我,也懇求你好好生下咱們的孩子。」

  她盈盈大眼有淚水沖刷過後的澄亮,低低的,她如呢喃的要求

  「那──那你要一直愛我哦!」

  「當然,我不愛你,愛誰去?」

  濃情蜜意之後,當然是面對怒罵與鐵拳齊發的下場。

  那一次,向來受寵的李家麼男,被父親與兄長修理得金光閃閃、瑞氣千條。然後兩個半大不小的娃兒,便在雙方家長同意下結婚了。

  然後如此這般,過了一年多,直到現在——

  第二章

  星期六的早晨,嬰兒的哭聲權充美好一日之始的序幕。接續的,當然是小爹娘們的手忙腳亂。

  「舉韶,蘋果泥打好了沒有?寶寶好像一副沒吃飽的樣子。」原本準備趕公車去也的小媽媽,此刻只好做好遲到的準備了。心中第一千零一遍地告訴自己非讓寶寶改喝牛奶不可。也許明天開始。

  李舉韶睡眼惺忪地由區隔成兩坪大的小廚房走了過來,頭髮七橫八豎,沒來得及梳──反正他還打算再睡。沒課的星期六如果不給他睡到日正當中怎麼夠本?

  「小祖宗的胃口愈來愈大了。」他坐在老婆身邊,因為沒戴眼鏡,所以瞇著眼湊近兒子看著,那小子似乎已將母親體內最後一口乳汁給吸盡了,卻仍嘗試吸更多,所以眉頭愈皺愈緊,眼看就快哭出來了,要不是捨不得放棄乳頭,只怕又要哭個驚天動地。

  「好啦,小鬼,讓媽媽上課去,老爸來伺候你吧!」他抱過兒子,搶在妻子扣好衣服之前,偷吻了一下。

  「討厭!」她紅著臉擰他厚臉皮一把,將制服收拾回端正的原樣。真的必須出門了。

  李舉韶喂兒子吃果泥,一邊打量他的年輕小妻子。不諱言,束雅依然不像一名「婦人」,全身仍充滿青春少女與生俱來的純真與稚嫩;產後復原情況良好──否則她死也不會肯復學,唯一增重的只有她的上圍。為人老公者對這一點是絕對不會抗議的。

  要說她變的不多又不盡然,畢竟經過一年多的婚姻、生子洗禮,她身上自然散發一股穩重氣息,不若以前愛鬧好勝到無法無天的恣意輕狂。這一點使她有別於同齡的少女,使她的韻味矛盾地交織著天真與成熟,稍稍有鑒賞力的男人必然會因此而迷惑,沉迷於她的神秘之中;再加上她相當好看──沒有男人不會注意到這一點。所以他早八百年定她下來,實在是正確的選擇。別的男人永遠只可以遠觀,不能近攀,多麼大快人心的事!他不禁偷笑不已。孫束雅梳好頭髮,綁好馬尾,轉身順便替丈夫梳幾下,傾身吻他:「好了,我要走了,中午要買便當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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