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閣」跟他住的地方完全相反,目前只有西門莫敵一個人住在那裡。這小猴兒在搞什麼鬼?要是給西門莫敵抓到了,它的小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要知道,「猴腦」可是一道很「補」的菜色哪!
染紅連忙追了過去,雪兒跑得又快,他追得幾乎都快沒氣了。幸好它跑到了「紫霞閣」前就停了下來,不停地在門前跳呀叫著。
「你這小猴兒還真不聽話,」染紅追得氣喘吁吁地。「快點走吧!這地方的主人可不是好惹的。」
可雪兒卻不理他,一個勁兒地死命叫著,眼神中竟透著焦急萬分的神色,似乎是要告訴他什麼。
「你別再胡鬧了!這地方不是咱們能來的啊!」
雪兒眼見求他未果,竟不顧一切「吱」的一聲翻進了紫霞閣。
「雪兒——」
染紅又急又氣,連忙也跟著雪兒爬上了圍牆。
「他媽的!就知道我不會是個好保姆的;長這麼大了還得學猴兒爬牆?我雪染紅大概是有史以來第一個!」
他武功的火侯還不夠,當然也就不能學人家飛簷走壁;而他又不像雪兒天生是靠「這行」吃飯的,自然顯得更加吃力。
好不容易翻進了紫霞閣,又不曉得西門莫敵在不在,染紅只好輕聲輕氣地喚道:「雪兒,你在哪裡?快點出來啊!」
猴兒就是猴兒,早不知道一溜煙地跑到哪裡去了!染紅也只能幹冒著「擅闖私宅」的罪名,一間一間地去尋找它的下落。
終於,在紫霞閣內的偏房前,他發現了雪兒的蹤跡。
「你這小猴兒忒搞怪!等哥哥我抓著你了,非好好地打你一頓屁股不可!」
染紅連聲咒罵著,趕緊跑到那偏房前,這才發現大門是鎖著的;而雪兒卻早已翻上屋頂另謀進去的法子了。
一直到現在,染紅才開始覺得事有蹊蹺。雪兒千方百計地想進這屋子,為的是什麼?難道……
想到這裡,他驀地感到有一股興奮與緊張油然而生。連忙不假思索地撬開了門鎖,打開大門後奔了進去……
屋內坐著一個女子,聽到開門聲時也忙不迭地轉過頭來……
果然——
「依依!」
染紅興奮地叫了出來。「真的是你?」
第一眼看到他時,依依的表情的確是既訝異又興奮的;但那表情卻一閃即過,快得幾乎讓人捕捉不到!
「你……怎麼來了?」強行抑止住內心的激動,依依故作漠然地問道。
「是雪兒帶我來的。菩薩保佑,幸好我把它給帶進宮了,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你會在這裡……」
他連珠炮似地把話一口氣說完,頓了頓又問:「耶?對了!你怎會在這裡?」
「我……」
她本來想說「我是被抓來的」,但卻不知怎麼搞地,話一出口竟變成了——
「是西門大俠請我來的。」
「西門大俠?」染紅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眼神中透著急切與不解。
「你認識西門莫敵那痞子?我怎麼不知道?」
「我的一切有必要全告訴你嗎?雪公子。」依依笑了笑,一臉的毫不在乎。「請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咱們之間毫無瓜葛,你有權知道這件事嗎?」
「依依,你……」
他臉部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著。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難道這幾天來我所承受的折磨還不夠多嗎?」
依依別過頭去,沒有看他。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她壓低了聲音說道。
「有!有!有!」染紅咆哮了起來,眼眶裡佈滿了血絲。
「要不是你的離去,我怎麼會痛苦?要不是因為想你而又看不到你,我怎麼會痛苦?要不是因為想到我們沒有結果的未來,我又怎麼會痛苦?」他喘著氣,聲音因嘶吼而暗啞。「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怎麼能說沒關係?」
依依一直背對著他,纖細的身子因激動而顫抖著。
經過好一陣子的沉默,她才轉過身來,臉上表情充滿著懷疑與嘲諷,眼底儘是看破一切的淡然,冷漠得教人心驚。
「來不及了,雪公子……」她的聲音也是冷冰冰的。「你我之間有緣無分,這一點我們比誰都清楚;更何況,綠依已經接受了……」
「不——」
依依的話都還沒說完,他已大吼一聲跳了起來。
「不會的!不可能的!你……你在騙我對不對?你是開玩笑的對不對?」
他猛烈地搖晃著依依的手臂,直到依依的淚水被他給搖晃出來為止。
「我……沒有必要騙你!這一切都是真的……」
染紅無法置信地瞪著她,忽然覺得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好遙遠、好遙遠……
「好!好!我知道了……」
他撂下話後便拔腿狂奔而出,丟下終於按捺不住真情而幾近崩潰的依依。
「阿紅……原諒我……我之所以會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啊!既然已經知道了無法相守,那又何必……又何必要痛苦地折磨彼此呢……阿紅……」
她反覆而心痛地呼喚著染紅的名字,直到發不出一點聲音……
染紅千頭萬緒地奔出了房門,過度的激動與悲傷使他完全喪失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依依之所以不願和他在一起,都是因為他是秦公公義子的關係。既然如此,她又怎麼可能去接受西門莫敵的感情呢?她的欺瞞只是為了要斷染紅的妄念,而他卻因太過愛依依而無法辨認事情的真偽,這原本就是上天有意安排的一場悲劇啊!
好死不死的,染紅卻又在即將奔出門口之際碰上了西門莫敵這個程咬金!這場悲劇也就顯得更加混亂了。
「公子?」西門莫敵訝異地叫了出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染紅咬牙切齒地說:「西門莫敵,你好毒啊!」
「公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他大吼一聲,眼睛幾乎都快噴出火來。「所謂『朋友妻,不可戲』,你西門莫敵卻是『朋友妻,不可戲,只是偶爾騎一騎』!你做的好事你自己清楚得很,還敢問本公子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