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哥,你就不知道,以前我告訴王姊說你沒死時,她那看著我的眼神不知有多同情、多可憐,現在你出現了,她那驚惶害怕的樣子,活像你是從天上飛下來的似的,笑死人了!」她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別笑了,你可以告訴我,聽說我失蹤的這段期間,每個禮拜六下午都會有一身穿黑衣的慇懃男仕載你回高雄,真的嗎?」他問。這是他午休時上冼手間聽到的,他知道女洗手間裡的是非多,沒想到男洗手間裡的是非也多。他純粹只是好奇,因為他相信小夜對自己的感情,他的好奇是針對那黑衣男子,怪的是,雖然沒見過面,但他對他的感覺有著說不出來的複雜。
朱拾夜歪著頭蹙起眉,是啊!羅修默,好久沒見到他了,忽然間,她感到對他非常的歉疚。
「哦!我真是個失敗的人。」她懊悔的說道。
「怎麼啦!」關陸走到她身邊,關心的問。
朱拾夜一臉懊喪的看著他。
「陸大哥,羅修默是個那麼好的人,而我居然粗心的連他的住址、電話都不知道,我真失敗。」羅修默給她的那張名片,她不知道又丟到哪去了。
「你說的那個羅修默是我問的人嗎?」
她點點頭,依然懊喪。
「他人很好,很照顧我。我曾告訴過你,你飛機失事的時候,我曾絕望的想去找你嗎?是他告訴我你兩個月之後就會出現,我才又堅強的活了下來。」
「等等,你怎麼知道他不是騙你的呢?」關陸懷疑的問。
朱拾夜搖晃著腦袋,一臉迷惑。
「我也不知道,本來我是不相信的,認為他是在騙我,可是他說得很篤定,甚至知道你是被一艘漁船給救起的,所以我就相信他了,兩個月後你果然就出現啦!」
整件事突然顯得有些詭異,他想,而且他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朱拾夜沒見到他沉重的表情,自顧自的說著,「那兩個月我還是在台北上班,因為我怕你會在台北出現。等星期六下班,羅修默會來接我回高雄老家,然後星期一一大早再載我回台北上班,我曾要他不要特別為我跑這麼遠的路,但他說反正順路無所謂,所以我就這樣讓他接送了兩個月。」
她可憐兮兮的看著關陸,「陸大哥,你說我是不是個很失敗的人?人家對我如此照顧、關心,而我卻把他給忘了,我真是太不應該了,」
關陸笑著捏捏她與眼睛皺在一起的小鼻子。
「別擔心,也許他最近的工作比較忙,所以沒有出現,而你也沒忘了他,否則你不會將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記得如此清楚,你的潛意識裡非常想念他,要不然你也不會如此喪氣。」他安慰她。
「真的嗎?」朱拾夜心裡已接受了他的說法,但還是順口問了句。
「當然是真的。」他溫柔的笑著。
朱拾夜卻在這時想起了另一個人。
「陸大哥,那個雪莉真的被她爸爸帶到東南亞去啦?」她問。心裡對雪莉的同情多於恨,因為她知道失去心愛的人的那種感覺,況且她的孩子也流掉了,真教人不同情也難。
「嗯!」關陸對雪莉也是有著無限的遺憾與同情,雖然她欺騙了他,但她在他最無助的時候伸出援手卻是不爭的事實,他實在不願事情演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希望換了個環境的雪莉能再重新開始。
他呼出口氣,賊賊的看著她,「我們不要說話了。」
「不說話要做什麼?」朱拾夜看著關陸愈湊愈近的臉,心跳加速。
「做這個……」他溫熱的氣息吙在她臉上,她的心跳加快,他吻住了她紅潤的唇,和她不小心逸出的呻吟。
***
俊傑,我回來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分開我們。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俊傑……關陸猛地自夢中驚醒,冷汗不斷由他額上滑落。
他掀開棉被、衝進浴室,不斷的用冷水潑臉,看著鏡中眼神恐懼發青的臉色,他心神直直湧起一陣陣不祥的預感。
他作了一個好真實、好逼真的夢,他夢見朱拾夜快樂的跑著、跳著,而自己就在她身後追趕著她,但無論他怎麼努力的追,他們之間的那段差距始終不曾縮短。
突然間,一輛車就這樣直直的衝向她,而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朱拾夜被撞得飛起。
然後重重的落下,渾身是血的躺在那邊,而他卻一動也動不了,他心神俱碎的仰天哭吼……他又掬起冷水潑臉。只是個夢罷了,不是真的,只是個夢!他安慰著自己,但心頭那片烏雲卻始終無法散去。
看看時鐘,才六點多,他以最快的速度梳洗自己,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早餐。
朱拾夜在睡夢中被陣陣香氣給薰醒,她迷迷糊糊的醒來,迷迷糊糊的下了床,又迷迷糊糊的循著香味來到廚房。
「陸大哥,早安!」她有些大舌頭的說。她的意識有一大半還處在睡覺的狀態。
正在煎荷包蛋的關陸回頭看了眼打了個哈欠的她。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時間到了我自然會叫你。」他將荷包蛋翻面。
朱拾夜趴在餐桌上,懶懶的說:「你在煮東西,那香味搞得我的肚子咕咕叫,我哪還睡得著!」
「好啦!待會我就成全你,把這些罪魁禍首吃下肚洩憤。」
「你每次都這樣!餵我吃那麼多東西,我都快變成大胖豬了。」她抱怨著。
關陸笑著將荷包蛋端上桌。
「你就是太瘦了,所以我才要把你給養胖點,這樣才健康。」
「那你注定要失敗了,因為是屬於天生麗質難自棄型的,想胖都難!」她驕傲的說。昂起頭微瞇著眼,欣賞他俐落的將火腿丟進鍋子裡。
「是!你是宇宙超級絕世大美女!趕快去洗臉刷牙好吃早餐了。」
朱拾夜皺起了鼻子,「我不喜歡刷牙。」她嫌惡的說。
關陸佯裝訝異的看著她。
「天啊!小夜,我還以為你是個愛乾淨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