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通過會議中心大門時,腦子瞬間閃過些許片段,讓她不由自主聯想起不久之前強吻她的陌生男子。
那張冷漠淡然的側顏,怎地教她好生熟悉……然荒謬的是,腦子蹦出的負面形容詞,怎麼與那名男子好生吻合啊?
「啊!」記憶從腦海深處翻滾出來,阮綿綿忍不住驚喊一聲,「那張臉……不就是十五塊美女嗎?」
幾天前的爭執她還記得很清楚,相信任誰都無法忘記為了十五塊而爭得面紅耳赤的經驗,那種狀況她不想再遇第二次。
這麼說來,強吻她的人不就是……中性美女!?
阮綿綿瞪直雙瞳,喃喃自語:「天啊!他果然是貨真價實的男人,他……他沒有騙我──」
*** *** ***
結束氣氛沉悶的例行會議後,白睦無視於在座幹部們怨憤的眼神,逕自宣佈散會。
「總裁!」不平之聲馬上發出。
正要走出會議室的白睦偏轉身子,斜睨了眼一臉憤慨不平、西裝筆挺的灰髮長者,「林老,還有什麼異議嗎?」
「總裁,你想要我們這些老骨頭退休我沒意見,但是……為什麼連各部門的要職也要跟著變動?甚至還外請了空降部隊,這樣做不合理!」
「有什麼不合理?」白睦垂下眼,一副他的問題讓人生厭又感無趣樣,「公司內部沒人才,那當然就需要外面的人才來支援,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可是……」
「這樣一來,你們這些老骨頭的勢力就會被瓜分,所以你們倍感不安是不是?」他一眼就瞧出這些老董事們的憂心之事。
被看透心事,灰髮長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仍執意否認,「總裁,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不是這意思,那就是贊同我提出的建議嘍?」白睦冷冷勾唇,「那麼就不需要再另行討論了。」
「總裁,你這種作法會遭非議跟員工反彈!」另一名看不過去的董事站起聲援。
白睦不悅的厲眼掃過在座董事,「反彈?我要是繼續任由你們這些董事什麼事都不做,淨佔著董事之位領乾薪,整個集團才會提早解體。」
「當初要不是我們……」
「你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白睦毫不留情的沉聲道,「既然屁話這麼多,剛才在會議上怎麼連放都不敢放?」
站在他身側的王律柏明顯感受到白睦週身的寒氣,內心暗暗佩服敢在老虎嘴上拔毛的上司。
「你不怕我們把股份抽走?」一名董事撂下狠話。
白睦不以為忤的咧唇,森冷雙瞳無一絲溫度,「正好,請把股份轉賣給我,我會出個好價錢。」
不再理會敢怒不敢言的董事們,白睦率性的跨步離開會議室。
見會議室內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王律柏趕緊拔腿追上渾身自信及高傲不可侵犯的上司。
「白先生。」
白睦沒有理會他的叫喚,直接吩咐一聲:「叫司機備車,下午我要去『統共光電』與馬總經理會晤。」
「好,不過……」
「都怪這些老頭太纏人,搞得連吃午飯的時間都不夠。」沒留意到他欲說之言,白睦滿心不悅地道,「隨便幫我弄份速食,我在車上吃。」
「好,不過白先生……有人一直在等你。」
白睦停下腳步,挑眉道:「我今天沒約任何人。」
王律柏嚥了口口水,坦然道:「是浩然保全的阮小姐……」
「沒空!」不等他說完,白睦蹙眉拒絕,「我講過幾遍了,我不需要保鑣!」
「可是阮小姐堅持要見你一面,她說今天非得見到你,否則她會一直等下去……」
唇一掀,白睦完全不予理會隨口道:「愛等就讓她等吧!」
*** *** ***
等等等……等呀等呀!
一分鐘有六十秒,一小時有六十分鐘,阮綿綿看著腕表上的長針短針不知交會了幾次,等到她的眼皮都快合上了,依舊沒見到等待之人。
盯看著手錶,細數著每一分每一秒,阮綿綿沉重的眼皮終於禁不起漫長的等待,緩緩閉起──
「小姐……小姐……」
斷續的喚聲從不遠處傳來,然而疲憊的等待讓她只想好好休息。
「小姐!」喚聲加大。
阮綿綿睜開有些酸澀的眼,看見一名身著藍色制服的年輕警衛正低頭看著她。
見她張開眼,警衛的勸語隨即逸出:「時間晚了,妳還是回家吧!」
她迅速看了下手錶,竟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雙瞳倏地圓瞪,「警衛先生,你們總裁到這時間還沒回公司嗎?」
媽呀!從早上九點等到晚上十一點,依舊不見傳說中的白睦,他果真是個難搞的大忙人。
「總裁?」警衛皺眉細想,「他中午時分就外出,至今尚未回到公司。小姐,我看妳還是跟總裁另約時間好了。」
「約了時間還不是被放鴿子。」她噘嘴,開始對白睦衍生出淡淡不滿,「算了,我就跟他槓上了,我要一直等到他願意見我為止。」
年輕警衛臉色頓變,「小姐,公司大樓的正門要關閉了,妳一個人留在大廳裡不太好吧?」
「不用擔心,我有自保能力。」她拍著胸脯保證。
「不是這個問題,而是我們必須按照規定辦事,晚上十一點一到要清空外來人士,所以請妳離開好嗎?」
「可是我非得見到你們總裁不可!」
「妳見不見得到總裁不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不如妳聯絡總裁助理或秘書吧!要不就明天再來,可以嗎?」
不忍讓警衛為難,阮綿綿重重歎了口氣,伸展枯坐一天的僵硬身體。
「好吧,看來只有明天再來了。」她將運動背包斜掛於肩上,緩緩站起身來。
年輕警衛露出笑容,忙不迭護送她走出大門口,「小姐請往這邊走。」
走出威揚集團大樓,阮綿綿轉身看了眼籠罩在夜色中的大樓,不禁又歎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