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答得篤定。
阮綿綿神色一凜,「那麼請給我名單,我好請公司調查員一一調查清楚,將兇手抓出來!」
「那可多了。」他淡然一笑,「在商場上我得罪的人不在少數,對我有謀害之心的十根手指頭都數不完,不過直到現在我還活得好好的就是了。」
嘴角開始微微抽搐,阮綿綿發現要跟他和平相處還真是一門深奧學問,不過也多虧一個月來的相處,讓她逐漸適應他狗嘴吐不出象牙的惡質個性。
悄悄做了個深呼吸,她決定像往常一樣不跟他計較,「這樣看來,白先生真像是九命怪貓,不過有再多條命也擋不住一再的狙殺行動,還是把兇手找出來才是上上之策。」
「說不定……」白睦放下手中鋼筆,將身子往後靠躺,藉機伸展桌底下的一雙長腿,「想殺我的人就在我身邊。」
一語驚醒夢中人!
「沒錯。」阮綿綿驚訝瞪眼,「從種種狙殺行動看來,兇手應該相當熟悉白先生身邊的一切,尤其一個月前的爆炸……兇手要如何避開保全及警衛耳目裝上炸藥呢?若不是身邊的人又怎會有機會安裝炸藥呢?白先生,你有疑心的人選嗎?」
他答得乾脆俐落,「沒有。」
阮綿綿洩氣一歎,「我想也是。」
一個連自己生命都不重視的人,又怎會想把兇手找出來?
對話到此結束,白睦再度將自己投進工作中,垂眼掩去內心百轉千回的詭譎心思。
就快了……再給他一點時間就可以達成目的了,就快了──
想到佈置已久的計畫即要大功告成,他的唇角彎起,不禁逸出一抹陰險得意的笑,卻教不經意捕捉到他森冷一面的阮綿綿渾身一顫……
*** *** ***
白睦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在他身上,她感受不到一絲友善氣息,他總是以冰冷態度對待身邊所有的人,吐出嘴的絕對沒好話。
她不懂,為什麼他要用這種惡劣態度待人呢?
任阮綿綿想破頭也不懂白睦的腦袋裡在想什麼,搞不好他腦子裡裝的都是算計別人的奸計陰謀。
儘管白睦對她一出口就沒好話,好似以欺侮她為樂,但她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想要好好深入瞭解他。
她好想知道褪去冷漠的他是何模樣。
是否望著她的眼神不會再冷冰冰?笑起來的樣子也不再陰陽怪氣?甚至連對話都會變得好溫柔?
思緒乍然停止,理智隨即將漲滿腦子的熱氣給驅走,阮綿綿猛然驚覺到曾幾何時,整個腦袋都裝滿了白睦的種種?
她變得好奇怪!怎麼會變得這麼奇怪呢?
伸手摸摸額頭,確認自己沒發燒後,疑慮更深。
既然她沒感冒發燒、也沒有身體不適,為什麼她的臉老是熱燙不已?尤其每當目光與正在批閱卷宗的白睦一對上,體溫隨即節節升高。
「好奇怪……」她小聲嘟嚷疑惑著。
如果這不是生病感冒,那又是為什麼?
為什麼每每一接觸到白睦投射過來的眸光,或是偷覷他充滿邪氣的眼神,一團火熱就從身體裡邊轟然一聲爆開來?
她不懂,為什麼……為什麼自從在醫院裡被他強吻過後,一雙眼就會不受控制的往白睦身上瞄去,而且只要他沒發現她在偷看他,她心情就會莫名其妙的快樂起來?
她肯定病了!
一定是這樣!
皺著眉,阮綿綿終於知道這陣子以來的怪異是因為何故,原來就是因為她病了!
生病就該找醫生。
只是這種一見到白睦就臉紅心跳的病症有哪位醫生會醫?還有與白睦四目相對,整個人就紅燙得如紅章魚,這種奇症有藥可治嗎?
「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在文件欄上簽下名,早已注意到她怪異舉止的白睦,冷不防的出聲問。
他突如其來的質問,讓處於傷腦筋狀態的阮綿綿嚇得心漏跳一拍,眨眨圓瞳,她小心翼翼的將視線落在他身上。
「白先生,你在跟我說話嗎?」
「辦公室內只有我跟妳,難不成我有通靈本事?」當他的貼身保鑣也一段時間了,她還是一副傻氣樣。
「喔……」她垂眼,小聲否認:「哪有……我哪有一直盯著你看。」
「喔。」白睦不在意的輕應一聲。
氣氛又回歸原先的沉悶安靜,阮綿綿開始覺得不自在起來。
照理說他應該會藉機諷刺她一番,又或者說幾句難聽話跟她抬槓,結果……什麼都沒有,讓她感到悵然若失。
然後,她垂下的雙眼又不自覺的悄悄往白睦的身上覷去。
起先,感受到她不斷投射而來的灼熱視線,白睦只是感到煩心,但一對上她的眼,她即紅著臉飛快的轉移視線,卻開始讓他覺得有趣。
幾次下來後,他赫然發現自己喜歡這種妳逃我抓的小遊戲。
早已不是情竇初開的小男孩,白睦當然明白阮綿綿不斷投射而來的目光隱含著打探、好奇及期待,這舉動對男人而言是種挑逗,不過從她青澀的反應看來,她並不知道這舉動隱含的意思。
在最後一份文件上簽名之後,白睦再次清楚感覺到那道灼灼目光襲來。
當下,他扔下手中的鋼筆,倏地起身朝阮綿綿筆直走去。
「白先生,你……」沒料到他會突然站起來,且朝她走來,阮綿綿的一顆心不禁慌亂起來,緊抱著調查報告,想掩飾因他而產生的驚慌,「你想幹什麼?」
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白睦衝著她彎唇一笑,在她來不及反應過來前,伸指勾起她的下巴,直接覆上她的唇。
咚的一聲,她驚詫不已的同時,調查報告從她手中滑落……
頓時,昏天暗地的眩暈感朝阮綿綿整個人襲上,在唇與唇相貼的那一刻,不禁逸出一記嚶嚀聲,雙眼緩緩閉起──
不似先前狂野霸道的吻,這回白睦輕柔的親吻她的唇片,細碎的吻不間斷的落於她的嘴角、唇上,最後徐徐探出火熱舌尖滑入她溫香櫻口,調戲、逗弄著她不知所措的小香舌,直到聽見她求饒的吁吁喘氣,才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