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不但對溥蒼介有意思,還會日語?
「啊?是嗎?聽說商小姐是來新加坡玩的,這樣的話,天天都來就有點勉強了吧!你不用去觀光什麼的嗎?」
「不用!」商可心搖搖頭,她隱約感覺得出眼前這秋田嬸對自己暗藏的敵意,可是,她不清楚為何對方會這樣,也就沒有想要防備的打算。
所以,她只是很愉快的回道:「想去玩的地方,蒼介昨天都帶我去過了,所以,我很有時間的,因為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啊!」
她笑得好開心,秋田嬸卻一臉緊張。
溥蒼介若有所思的看了秋田嬸一眼,才又沉聲道:「她的意思是,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喜歡吃的麵攤。」
「嗯!對!還是蒼介瞭解我。」商可心笑咪咪的,「遇到他真好!對不對?」
秋田嬸的臉色在溥蒼介解釋過後,鎮定了一點,可是,卻變成了另外一種焦急,「你是說……遇到他做的菜……對吧?」秋田嬸小心翼翼的問。
她會這麼緊張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她的外甥女正是新加坡少部分知道溥蒼介真正身份的人,當初?溥蒼介拜託人找個鐘點女工來幫忙備料洗碗時,她自告奮勇的前來,為的……就是要暗地監視溥蒼介。
她並不清楚溥蒼介知不知道自己確實的身份,但是,很明顯的,眼前這個美麗的年輕女孩的出現,對她的外甥女來說,可會是一大威脅。
尤其,當她踏進門時,第一眼的感覺,就是眼前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太美好也太曖昧,這種情形,讓她不得不擔憂起為了追隨鷹浦蒼介,而自願在萊佛士酒店做個小小的公關經理的外甥女——秋田理雅子。
「菜?嗯……也算啦!」
商可心有點嬌羞地把臉低下去,因為她想到剛才她看他看得入迷,心思卻完全沒有在食物上面時……唉唷!真的是羞死人了啦!
「什麼……什麼叫作也算啦?商小姐,我們老闆可是非常嚴肅,又……顏面傷殘嚴重的人……」秋田嬸一心慌,什麼話都說了出口,甚至沒發現此刻正瞪著自己的溥蒼介,深眸已經不悅地瞇了起來。
他早猜到,理雅子介紹來的幫工,絕對不會單純,只是沒想到,秋田嬸竟然會如此大膽的挑撥他跟他的女人。
「要知道,商小姐你這麼可愛漂亮的小姐……」這句讚美的話,出自秋田嬸口中,卻讓商可心完全高興不起來。
「要是跟我們老闆走在一起,那豈不是像一朵鮮花插在牛糞土……你們中國話是這麼說的,對吧?」
秋田嬸那不假思索的急躁話語,讓商可心的黑眸陡然亮睜,難得一見的怒火,正在裡面熊熊燃燒著。
「可心……」
溥蒼介隱覺不對,本想先罵秋田嬸多事,卻因為商可心那全身散發出來的凶狠氣勢,而緊張地開口喚她,然而,他卻只來得及說兩個字,因為那粉嫩亮麗的紅唇已經完全張了開來:
「X的!你這個人才滿腦子糞咧!什麼叫作牛糞?你這種人的腦袋才叫作牛糞!」
「啊?」秋田嬸被嚇到了,「你……你……你……」
「我怎麼樣?沒見過我這麼誠實的說話方式啊?告訴你,溥蒼介的心比大多數人都美多了,虧你活到這麼大把年紀,還這麼注重外貌!拜託……你該不會是年輕的時候太重外貌,結果沒有好下場,現在才會說這種惡劣的話吧?」
一言命中,秋田嬸那張原本就頗為蒼白的臉蛋,這會兒瞬間失了血色。
「商可心,」溥蒼介忍不住了,用了略重的語氣開口遏止她。
「啊?幹嘛?我在替你罵人耶!這傢伙說你是……」
「別說了!」在她又把那兩個在餐飲店中算是禁忌的髒話說出來前,溥蒼介制止了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嚴厲,「不管怎麼樣,不要說這麼粗魯的話,不管是什麼原因都不要。」
他罵她的氣勢驚人,秋田嬸看向他,又回頭看向此刻正瞪向溥蒼介的商可心。
糟了、糟了!剛才被戳中痛處的痛苦消失,她現在只擔心未來的美夢會不會破碎,她得趕快回去通知她外甥女,這兩人之間……真的太危險了!
理雅子想要成為日本文化界第一夫人的美夢、她想「姨憑侄貴」的美夢,這會兒,恐怕都會被這個叫做商可心的台灣女人,粉碎個精光。
一想到這兒,她腳下連多一秒都不敢耽擱,也顧不得解釋些什麼,轉身就離去了。
而在麵店裡僵持著的兩人,還在無言地彼此瞪視著。
他瞪她,因為氣憤,聽到她說了那一連串粗魯的罵人詞彙,他心底好像被什麼絞住般的氣憤。
而她瞪他,卻是因為……她是在幫他說話耶!他為什麼要……罵她呢?
良久,他才幽幽地開口:「不過……謝謝你幫我說話。」
他知道事情不是她的錯,她會被激怒,也是因為秋田嬸說話太過分了些。
商可心一聽到他這麼說,整顆心瞬間軟了也酥了。噢!這男人……實在是……天底下怎ど會有如此優質的男人啊!
「好了,既然人跑了,我要忙了,你先去旁邊坐一會兒吧,要喝飲料自己倒,晚點吃過麵,我就送你回去。」他道。
他見她沒回應,以為她還在生氣,既然生氣,又何必這樣折騰自己的眼睛,坐在這裡看著他呢?
她聽了他的話,便淺淺地低下頭,轉身,默默地走到他方才指的位置上。
「好……」她幽幽的聲音,顯示了她並沒有在生氣。
本來已經轉身開始做事的溥蒼介,停下動作,回頭望她,看了好幾秒,才開口問:「你想來幫忙我把這些碗盤沖乾淨嗎?」
「真的可以嗎?」商可心原本低垂著望著桌面的黑眸,突然抬起,高興地看著溥蒼介。
「嗯!想來幫忙就來吧,」溥蒼介點點頭,看著她躍躍欲試地走進櫃檯內側的料理區中,心裡一陣暖,但是,他臉上的神情依然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