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睡?你還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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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你呀。」

  「堅強的外表,脆弱的靈魂?」她再問。

  「就是你呀。」

  「傷害過我的男人?」

  「你男朋友呀。」

  歸納一切疑點及答案,齊娸終於露出豁然開朗的笑靨。

  「你們以為我臉上的黑眼圈是被人打出來的?」

  四人點頭。

  齊娸摘下墨鏡,指著厚實粉底下隱約可見的黑眼圈,揭開謎底——

  「這是睡眠不足的結果,大家相信嗎?」齊娸陪著笑臉,至少她是目前五個人中唯一還笑得出來的。「如果大家相信的話,請幫我澄清離譜的謠言,還有……誰能告訴我,這麼一大箱的捐款要怎麼處理?」

  一場鬧劇由早晨開始,不到中午便告終結。

  若說謠言散播是以等比級數的速度擴張,謠言破滅的澄清速度便是以「任一數值乘以零,恆等於零」的計算公式在進行。

  應驥超甫踏入應氏大樓,便聽到數名女性職員擦淚數落著壞男人動手動腳的惡行,以及哀歎可憐小媳婦受虐的劇情。

  那名壞男人的尊姓大名他沒聽到,領銜主演可憐小媳婦的女主角卻是他相當熟識的女秘書,齊娸。

  「Archer!」

  突然有人喚他的英文名,回頭,發現是應巳龍和童玄瑋。

  「我剛剛聽到的『婦女受虐』劇本是今年尾牙的壓軸大戲嗎?」應驥超劈頭就問。

  「活生生、血淋淋的真實戲碼。」童玄瑋回答。

  應驥超蹙著眉,「你在說什麼?」

  「你的秘書好像被男人打傷了,聽說臉上沒有一塊完好的部分。」應巳龍神色肅穆。

  由A棟四樓傳開的消息到達十樓再繞到B棟五樓時,傳言中的齊娸已經被打到斷手殘腳、不成人形、奄奄一息。

  謠言的恐怖,令人瞠目結舌。

  「什麼?!」應驥超瞪大眼。

  她被人海扁?!哪個活久嫌煩的免崽子敢動他的秘書?!

  「你快去辦公室表達上司的關愛吧,如果她傷得太重就送她去醫院。唉!這麼盡責的秘書真是不多見,受了傷還一心掛念應氏,難怪我老闆、你們大哥即使沒心沒肝沒肺也慷慨簽了張支票捐助。」童玄瑋搖頭感歎,應氏真該頒發「忠心不二獎」給齊娸秘書。

  毋需旁人再教導,應驥超等不及電梯緩慢下降的速度,飛奔往樓梯間。

  「齊娸真是個優秀的好秘書。」應巳龍看著四哥神速消失的背影。

  「而且更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精明,她把電腦的資料全給更新,連明年度的招標金額都提報修正,讓我白忙一場,也讓御飛白白受了皮肉之苦。」童玄瑋拿下眼鏡擦拭,狐狸般細長的眸帶著冷笑。

  「她只是心思比別人細密罷了,她猜不著是你動的手腳。」

  「當然。她要是猜著了,我還會容許她留在應氏嗎?」童玄瑋淡瞥應巳龍一眼,不以為意地說著。

  應巳龍抿緊唇瓣,久久才道:「她與應氏和你的恩怨無關,別把她也扯進來。如果……」他跨開修長雙腿邁進電梯時,緩緩送上警告的語句,「你不希望與Archer為敵。」

  「動她就是和Archer為敵?你把她的份量看太重了吧。」

  「你沒發現Archer的眼神?」應巳龍話一說完,電梯門關閉,樓層數字開始上移。

  童玄瑋撫著下顎,精明幹練的眼輕瞇,倏然明瞭一笑。

  「很肉慾,是嗎?」

  ± ± ±

  惡夢成真!

  齊娸從背包掏出銀澄澄的十字架抵在逼向前來的人鼻尖,嘴裡喃喃重複著「惡靈退散」四字真言。

  冷颼颼的氣息帶著咬牙切齒的口吻吹拂在她耳畔。「是誰打你?!」

  「啊?」齊娸睜開右眼瞼,偷偷看著頂頭上司,一臉受驚過度的愣呆樣。

  「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打你?!」應驥超越問越火大,扳住她瞼蛋的大掌畫動兩邊拇指,拭去她辛苦補了三十分鐘的粉底,也讓熊貓眼無所遁形。

  大略檢視著她,還好她的傷勢沒有巳龍形容的誇張,至少她臉上其他部分還安好,只有眼睛下方受創嚴重。

  看著她害怕又惶恐的模樣,讓應驥超懊惱自己方纔的語氣。她剛受到男人拳腳傷害的驚嚇,又怎麼承受得了他因擔憂而急躁的問句?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痛不痛?」他問得輕聲細語,齊娸卻聽得心驚膽跳。她壓根沒留意他問出口的話,她留意的是他那兩道眼神!

  她退一步,他便進一步,情景完全如同夢境中掙逃不開的窘困。

  原來十字架沒有用……對了,還有符紙。

  齊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背後黏了雙面膠帶的黃色符紙貼到頂頭上司額心,換來他怔仲以對的數秒靜默。

  「有效耶……」她好開心、好愉快,正準備大大咧出清艷的甜笑,應驥超已先一步撕下詭異的玩意兒。

  「你在做什麼?」

  「那、那是……」她靈機一動,「那是中國習俗裡用來保佑身體健康的平安符,只要貼在額前就會生效。」這番話用來欺騙阿兜仔不知道是否矇混得了?

  「喔?」應驥超低沉的嗓音揚高八度,「難怪。難怪我覺得現在通體舒暢,整個人煥然一新。」

  「對對對,很有效吧?」她猛力點頭,證明符紙的特殊功效。

  「可是我在港片殭屍電影系列裡有看過這玩意,用途跟你說的不太一樣。」

  「呃……」齊娸沒料到他竟是國片支持者,一時之間尷尬無言。

  「而且更該被保佑的人,是你。」應驥超將符紙反貼在她額心,微觸的力道震回她混沌的意識,他字字清晰也輕柔地問:「說,是誰打你?」

  齊娸現在頂著兩團黑眼圈和額上的符紙,就像電影巾專司跳跳跳的女主角——非人類的那種。

  她眨動仍有點酸軟的眼眶,發覺他今天的眼神不怎麼討人厭,或許是多加了點上司對下屬的關心,還有一種好陌生好陌生,她從不曾在任何人眼中看到的……情緒。

  「應先生,您誤會了。這不是被打的淤青啦。」她總覺得今天好像欺騙了很多人的感情,戳戳眼部下方解釋道:「我是因為這幾天都沒睡好才變成這樣的,您看,一點都不會痛呀,午休時間再冷敷十幾分鐘就不會這麼嚇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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