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品倫無奈得很,沒辦法,他現在的心情真的是好不起來。
「王有沒有聽說過……菁英大學?」或許是想辦法聯絡親友的時候了。自己一聲不響的失蹤了這麼久,他們一定擔心死了。
「什……什麼大學啊?」契佐一臉的疑惑。這小子……是不是病了?
「那麼,台灣呢?契佐王有聽過台灣這個地方嗎?」
契佐依舊是搖頭。
或許台灣太小了!「德國,德國你總該有聽說過了吧?」
此時契佐的眼神中充滿了同情,「沒想到契芙才離開不過三個時辰,小子你就想她想瘋了,唉!問世間情是……」
「王,我沒瘋!台灣是我生長的地方,我父母現在住在德國,所以我想問問王知不知到這兩個地方在哪兒。」
「小子,你沒在同我說笑吧?你……不知道你從哪兒來?那你怎麼來到厥耶的?」
「這就說來話長了。」薛品倫歎了口氣,坐向桌邊的太師椅。「我在我的國家,是個教電子工程學的老師,電子工程學呢,就是……」
就這樣,薛品倫整整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向契佐解釋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兒的來龍去脈。
「……那麼,契佐你曾去過這麼多個國家,你可知道有沒有國家是有電話或傳真機的?不然的話,電報也行。」
「這……」契佐合起他已呈微張狀態的嘴,「有,你等一等,我馬上就去找池大夫來幫你看看,順道叫他幫你開一帖安神的藥。」
「等……」薛品倫還是沒能攔住契佐王。
契佐王認為他瘋了嗎?他真的瘋了嗎?有沒有可能……他剛剛所描述的一切全都是出自於自己的幻想?
要不然怎麼解釋原本他深信不疑的事,如今再由他口中說出來竟是這麼的沒有說服力?甚至連他自己都感到懷疑。
門外的騷動將薛品倫的思緒拉回到現實。「那是什麼聲音?」
只聽得渾厚如船笛的聲響自遠而近地傳來,「嗡嗡」的聲響伴隨著雜沓的腳步聲和人們驚慌的叫聲,讓薛品倫直覺地感到不妙。
他奔出書房,正巧在長廊上遇見了面露凝色的府總管。府總管竟面色沉重?看來真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南城門守軍發的警報。」不待薛品倫開口,府總管只急急地拋下一句話便快速離開。
他還真是名副其實的惜字如金啊!薛品倫心想。
不過,現在可不是讓他欷吁感歎的時候啊!他得趕快去看看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南城門……應該是這個方向吧!薛品倫朝著眾人聚集的方向奔去。
「一、二、嘿——一、二、嘿——」
只見約莫二十來人——一半是穿軍服的厥耶兵,另一半則是普通百姓的裝扮,大家齊力在推城門。
很顯然的,這一項艱鉅的任務平常本來是應該由守城門的二十來位厥耶軍做的,但是因為今天與納婪的交戰,契佐王下令只留下最基本的編制,所以在人手不足的狀況下,只好調動民兵了。
當薛品倫趕到南城門邊時,瞧見的正是這一幕。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薛品倫拍了拍站在他前面觀看的一位駝背老人的肩。「他們在做什麼?還有,現在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駝背老人回過頭看了薛品倫一眼。瞧這小子一副愣頭愣腦的樣子,竟然連他都不認識!
骨盟用手指了指正在推城門的那一群人,「他們正在關閉南城門,原因就是……」
骨盟停頓了下來。他要不要說呢?由這小子不認識他這一點看來,他應該不是個重要角色,況且自己就快要成為厥耶的王了,還有什麼好顧慮的?
「小子,你豎起耳朵聽仔細了。」骨盟高深莫測地一笑,「納婪軍準備要攻進城來了!」
薛品倫原本怔於眼前這老人的詭譎笑臉,但聽見這一件消息時,立刻讓他整個人清醒了過來。「你……是在騙我的吧,老伯?」
納婪軍……不是應該正在和契芙他們作戰嗎?為什麼這麼快就到了這裡?難不成是契芙他們……還是這根本就是納婪聲東擊西的戰法?
骨盟懊惱地皺起眉,「我一字也不假,小伙子。」自己生平難得說一次實話,沒想到還是不被人相信!
城門已經關上了,薛品倫看見眾人又吆喝著抬著一根根的大石柱將城門閂上,看來,事情的嚴重性已非同小可了。
契佐王知道這件事了嗎?
薛品倫四下搜尋著契佐王的蹤影,終於在城門上方看到了他。他連忙奔向階梯,想到城門上方。
「你是誰?這裡是不准一般人上來的,快下去!」一聲嚴厲的斥喝聲伴隨著兩雙強而有力的手擋住了他的去路。
看見兩雙大手向自己抓來,薛品倫直覺反應地就使出契芙教他的步伐,在一眨眼間左旋右繞的,靈巧地避開那兩雙手,向樓梯上方撲去。
沒料到薛品倫會硬闖,兩名士兵只有在回過神來的同時,硬是跟著追了上去。但等他們到了城門上時,薛品倫已安然地將契佐王推到自己面前當護身符了。
「這個人說我可以上來的。」薛品倫笑道。
「王……」兩名士兵誠惶誠恐地請示。
「你們兩個回崗位上去吧,是我允許他上來的。」
薛品倫對著兩名士兵離去的背影做了個鬼臉。但他也在回過臉來的同時,注意到了契佐王臉上沉重的神色。
「王,為什麼納婪軍會出現在這裡?」
「什麼?」契佐臉上寫滿疑問。
「納婪軍攻過來了不是嗎?」
「你……」
「王!」一個士兵匆匆地奔了上來,「前方的探子回報,是納婪軍,他們已經到了南城外十里之處了,人數約莫是二千,行進的速度相當緩慢,因距離太遠,看不出主將是何人,只能從戰旗看出是納婪軍。」
契佐揮手示意士兵退下,然後轉向薛品倫。「小子,你怎麼會知道是納婪軍的?」
「咦?王不知道嗎?」他還以為大家都知道了呢!「是剛剛在城門邊的一個老伯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