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竺對月夕的頭髮也同樣照顧的無微不至,因為她想要月夕跟她一樣能梳一個漂亮的髮髻在腦後,露出那弧型優美的頸項。於是在她的努力與付出後,月夕擁有了一頭烏黑柔克的如瀑長髮。
半年過去了,在月夕身上已找不出剛到谷家時,那名乾瘦蒼白的小女孩了。
這半年裡,她長高了五公分,手長了,腳也長了,她的皮膚光滑細緻,五官清麗亮眼,圓亮的眼睛已有了自信的光芒,俏挺的鼻樑、紅潤的嘴唇、編貝般的牙齒,連原本平板的前胸,如今也得到了B罩杯的肯定,少女該有的身體曲線已完全顯露在她身上。
她蛻變的如此美麗。連沈文竺都覺得訝異,也對自己的手法更加得意了。
不過,月夕倒是不覺得自己變好看了,對她來說,這半年來,她身邊的人沒出什麼差錯才是最重要的,她關心的也只有這個,所以只要能讓沈文竺開心,她會全力配合。
谷家還有一個人也不覺得她的改變有多大。
畢竟是每天都見得到的人,谷貫中只要知道她還在家裡就行了,也不會特別費心去尋找她日漸改變的蛛絲馬跡,事實上就算他想,也是力不從心。
進入家族企業工作並不如他想像的那麼輕鬆,谷長風安排他從基層做起,沒有任何特殊待遇,反而要求的比其他新進人員還要嚴格。
這半年來,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跟著業務專員到處跑業務、爭業績,每天累得跟牛一樣,回到家也已是就寢時間,他回到房間洗個澡後,往床上一例就睡著了。
隔天一大早就起床,與月夕匆匆照面過後,便出門了。
沒想到同住一個屋簷下,能相處的時間卻少得如此可憐,這也是谷貫中當初始料未及的。
不過,付出還是有代價的,在經過這半年來的努力後,他晉陞了,成了業務主任。
但是,他的工作量並未因此而減少,依然忙碌如昨。
外面天色已黑,辦公室的人早就走光了,只剩下谷貫中。正當他準備將面前的資料看完再回去時,桌上的電話忽然鈴聲大作,他心不在焉的接起,是他的母親。
「貫中!我的天,你還在公司呀?快回去,不要加班了!」電話那端的沈文竺焦慮的嚷著。
谷貫中皺起眉,「回去?你在哪裡呀?」「在高雄,我陪你爸來這裡開會。王嫂今天也請假,家裡只剩月夕一個人在家。她早上跟我說有些不舒服,我趕著搭飛機就叫她有事打電話給你……」谷貫中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她不舒服你還放她一個人在家?!」早上?現在都已經晚上了!「月夕杸打電話給你嗎?完了,她該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我打電話回去也沒人接……」沈文竺的聲音裡已經急得出現哭聲。
谷貫中沒再多說廢話,摔上電話,抓起外套就往外衝。他開著車子一路闖著黃燈,在不可能的短時間內駛回家中。
房子裡一片漆黑,谷貫中急忙拿出鑰匙開門,腦子裡儘是月夕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模樣。
「月夕、月夕!」他直衝二樓,連門也沒敲的就撞開了月夕的房門。
她沒有倒在地上,也沒有在床上,他在浴室發現了她。
月夕聽到他的聲音,轉過身來時兩手放在小腹上,一臉茫然恐懼。
「谷哥哥……」她虛弱的喊。
谷貫中這才發現她兩腿間滑下了幾條血痕,他嚇了一大跳,一顆心不禁沉了沉。
「你受傷了?」他瞠大眼睛問,想衝上去檢視她卻又動不了。
「我不知道……只是肚子痛,然後就流血了。」月夕顫著聲音說。
她沒有受傷,只是整天都覺得不舒服,一直躺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的。她沒有吃東西,可是小腹卻覺得脹脹的,剛剛她起身想上廁所,卻發現自己流血了。
「我是不是……要死掉了?」她蒼白著臉,喃喃自語著。
也許是她擁有了不該擁有的幸褔,所以上天要處罰她……「閉嘴!」谷貫中嚴厲的吼了聲,而後有些尷尬的撇開臉,他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你在這裡等一下,我馬上回來。」他快步走出房間,老媽那裡應該有吧。
當他回來時,月夕仍站在浴室裡發呆。
「拿去。」他將從父母房裡拿來的衛生棉遞給她。黝黑的臉龐有些發紅。
「這是……」月夕接過,仍感到茫然。
看她的表情,她似乎真不知道衛生棉要怎麼用,這讓他覺得訝異又尷尬。
「你以前沒用過嗎?」他問。可能嗎?她都已經十七歲了!月夕搖搖頭,仍然一臉無助。
谷真中懊惱的呻吟出聲,這叫他怎麼跟她解釋?該死的,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老媽不在這裡?
「呃……」他思索著該如何跟她解釋女孩子的生理現象,「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經期?」他困難的吐出這兩個字。該死,連他這堂堂男子漢都比她還瞭解。
「經期?」月夕困惑的重複,而後微蹙著眉頭,這跟她流血有關嗎?
她從小住在偏僻的村莊,因為胎記,她沒有朋友,嫌棄她的母親也不會跟她說女孩子該有的私密事,「惡鬼烙印」的事是她心理的沉重負擔,心理影響生理,以至於在每個女孩都於青春期第一次來潮,只有她例外,而她父親逝世後,她嚴重的營養失調,直到再次遇見谷貫中。
經過沈文竺近半年來的調養,明顯的改變了她的身體狀況,在將滿十八歲時才體驗初潮,雖晚了些,但終究是來了。
看她仍一臉懵懂,谷賈中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應該找谷徹來的。」解釋這種事谷徹應該比他拿手多了。
驀地,他腰上的手機響起,他飛快的接起。
「貫中,你到家了沒?月夕有沒有事?」是沈文竺,她不放心又打了回來。
谷貫中一聽到母親的聲音,覺得壓在背上的沉重大石一下了全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