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林富勇身後出來的谷氏夫婦看到月夕和站在她身後的谷貫中時,沈文竺倒抽了口冷氣。
「月夕……貫中……」他們不是去參加宴會了嗎?天呀!臉色慘白的月夕一聽到谷貫中的名字,連忙往身後望去。
谷貫中就站在她身後,他的雙手在身側緊握成拳,臉上的表情足以令地獄結冰。
月夕知道,他也聽到了。在這瞬間,她聽見她的世界崩陷的聲音。
接著,谷貫中開口了。
「你是林富勇?」他以讓周圍的空氣降至冰點的聲音問道,黑得看不出一絲情緒的眼眸,緊盯著林富勇。
林富勇渾身警戒著,沒點頭也沒搖頭。
驀地,月夕看到了他手裡拽著一個厚厚的紙袋。
是他跟谷爸爸勒索的錢!想也沒想的,她撲到林富勇身上,與他扭成一團,想將那包錢給搶過來。
他沒資格向谷爸爸勒索,她也不能讓谷爸爸為了她而付錢給這種人!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壞了在場的人,沈文竺也跑上去想拉開月夕,沒想到卻被林富勇用力一推,跌倒在地,扭傷了腳踝,她痛得叫了一聲。
「谷媽媽!」月夕一分心,臉上硬生生的被人揮了一拳,整個人頓時重重的飛跌到地上。
她嘗到了血腥味,想爬起,但手腳卻不聽使喚的使不上力,腦袋也沉重不堪,眼前模糊一片。
迷迷糊糊之中,她看到了如狂獅般的谷哥哥壓倒了林富勇,拳頭不停的落在他身上……谷媽媽不停尖叫著……都是她的錯……因為她擁有了不該有的幸褔……都是她的錯……*****
月夕緩緩的睜開眼,發現她已躺在自己的房間裡了。而臉頰上的疼痛和腦袋裡的抽痛則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會不會想嘔吐?」見她醒來。一直守在床邊的谷貫中立刻伸手探向她的額頭,關心的詢問著。
月夕微偏著頭望向他,卻發現他的右手臂上紮了一圈一圈的繃帶。
她一驚,連忙從床上彈起,卻忘了自己的傷,結果腦袋裡傳來的一陣抽痛讓她臉色發育的呻吟出聲。
谷貫中被她嚇了一跳,趕忙將她壓回床上,又氣又心疼。
「你怎麼總是那麼沒腦筋呀?你要什麼我幫你做就行了,你爬起來做什麼?」他責罵道。她到底想給他多少刺激才會滿意?
「你的手怎麼了?」重新躺回床上的月夕,等到抽痛感稍微和緩後,立刻擔心的問道。
「沒什麼,被玄關打破的花瓶給割到了。」他為月夕拉上被子,避重就輕的回答。
誰也不知道林富勇居然還暗藏了把水果刀在身上,他們在扭打時,他突然抽出水果刀朝他砍來,還好他閃得快,銳利的刀鋒只畫過他的手臂。
「是因為打架嗎?」月夕的臉上浮現了淒苦。她不該留在這裡的。
「是我不小心的。你別想那麼多了,再睡一會吧,你臉色很難看。」谷貫中說。
「谷媽媽呢?她有沒有事?」她又問。
「只是扭傷了腳,陳醫生已經幫她看過了,不礙事的。好了,別再問了,陳醫生說你倒地時撞到了頭,需要好好休息。」他強制命令道。
「林富勇呢?」月夕又問。
谷貫中低聲咒罵了句,他就是不願她問起那人渣才會催促她入睡的。
「被警察帶走了,恐嚇取財外加傷害他人,夠他在牢裡蹲幾年的了。」他緊繃的說。那種人應該判他終生監禁才是。
「是嗎?」月夕放心了,「你也去睡吧,我很好,不用在這裡照顧我。」她看著谷貫中說。
現在這情形,就像一年多前他剛撿到她,不眠不休的守在醫院照顧她時的情景。
如果那時她能果決一些,不接受他的提議,谷家也不會受到這種傷害了。
谷貫中點點頭。
「等你睡著後,我會回自己房裡的。」他安撫的說。
月夕對他微微一笑,然後閉上眼,在他的守護下安心的進入夢鄉。
*****
月夕像是睡得很沉,又像從沒睡著過,總覺得自己被一股龐大的黑影所籠罩著,掙不開也逃不掉。
不知過了多久,她就被搖醒了。
谷貫中扶起虛弱的妯,餵她吃完藥後,再輕輕讓她躺平。
「你一直在這裡嗎?」「我回去睡一覺了。」谷貫中邊伸手測量她額頭上的溫度,邊含糊帶過。
陳醫生說要注意看她有沒有發燒的跡象,他怎麼能安心走開?
月夕知道他在說謊,因為他眼睛裡佈滿了血絲。
一段冗長的沉默後。
「你不要把我當成妺妺,因為我不想要你當我哥哥。」月夕躺在床上凝視著他俊美卻陰鬱的臉龐。
「什麼意思?」谷貫中的聲音裡隱含著怒意。她又在想什麼了?想跟他撇清關係嗎?月夕沉默了會,然後掙扎的想撐起自己的身子坐起來。
谷貫中繃著俊臉協助她,並細心的將枕頭放在她的背後。
「你還沒回答我。」他陰沉的說。
月夕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輕輕的掀開被子,將兩腿移下床,她坐在床沿,與他平視。
谷貫中皺起眉,「你要去哪裡?」「沒有。」她低吟。
微微傾身,在谷貫中還未來得及反應前,她的唇輕碰了一下他的。一道輕麻的觸感在瞬間滑過兩人全身。
她依依不捨的退開,臉頰因自己大膽的舉動而暈紅。谷貫中則是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親吻而瞠大了眼睛。
「我愛你,不是兄妹之間的感情,我不期望你能回應,只是希望讓你知道。」她的眼底盛滿深情的擬視著他,滿是愛戀的指梢輕撫著他堅毅漂亮的臉龐。
夠了,她已經很滿足了。拉開被單,她重新躺回床上。
「你回去休息吧,別在這裡守著我了。」在闔上眼睛前,她對他說。
她就這麼睡了?谷貫中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天呀!在他的腦子被她清純的吻給搞得一團亂時,她居然能這麼安心的睡下?
她到底是早熟還是無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