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是遲早的事吧?"無名子轉頭看向蕭聿。"你打算什麼時侯娶悔兒過門?"蕭聿詫異地睜大了雙眼,為什麼他這個多年不見的師父卻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 "他根本就不打算娶悔兒。"柳子絮趁機告狀,得到的是蕭聿一個冷眼。
"不打算娶悔兒? "無名子瞪著他唯一的徒弟。"這是怎麼回事?"蕭聿知道他惹火了師父,但仍開口道:"就像子絮所說的,我沒打算娶委悔兒為妻。""為什麼?"無名子問。
"我還不想娶妻。"蕭聿簡單回答…"是因為那個算命先生所說的話。"柳子絮二度告狀,這回換來的是蕭聿惡狠狠的一瞪。
"你閉嘴!我才不會理會一個江湖術士的胡言亂語。"蕭聿冷聲道。
"你明明就是——"
"什麼江湖術士?"無名子開口打斷兩人的爭執。
"沒什麼,師父。"蕭聿深吸了口氣,他開始懷疑和柳子絮相交是否明智。
"你還當我是你師父麼?"老者忽然哼了聲。
"師父!"蕭聿蹙眉喊。
"你拆了我的攤子,還把我打了一頓,為師不過是戴上面具換了張臉,你這個做徒弟的就認不得了,枉費你我還一同生活了這麼多年。"蕭聿和柳子絮都仍住了,他們正在試圖整理方纔所聽見。
師父說了什麼?
老前輩說了什麼?
師父的意思該不會是——
難不成老前輩就是——
兩人腦中閃過無數臆測,但最後他們得到了同樣的結論,一個令他們震驚不已的結論——無名子就是那個斷定蕭聿將和燕悔結為夫妻的算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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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大廳一時陷入寂靜中,三人的呼吸甚至清晰可聞。沉默就這麼持續著,直到蕭聿開口問:"為什麼要這麼做?師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老前輩。"柳子絮也回過神來。
無名子歎了口氣。
"這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說了也許你們不會相信,不過我還是得說。""我們洗耳恭聽。"柳子絮拉著蕭聿坐下。
無名子點點頭,看了兩人一眼後緩緩開口道:"聽說過輪迥吧?這是一個和輪迥有關的故事。在惰朝,蕭聿是晉王楊廣,而子絮則是晉王的哥哥楊勇。""什麼?!"柳子絮蹙眉嚷。
"太荒謬了。"蕭聿嗤之以鼻。
無名子恍若未聞,繼續往下說:
"楊廣心機深沉, 為圖謀帝位無所不用其極,他有計劃地剷除了楊勇,並急欲得到護國天女王芸娘的神力。""護國天女?"柳子絮愈聽愈迷糊。
"就是燕悔的前世。"無名子道:"傳聞護國天女百年一出,皇族如能得她庇佑,便能逢凶化吉,轉危為安,大隋建國機運據說即是契機於天女的降世。""這——是真的麼?"柳子絮喃喃低語。
"芸娘深知晉王屬性,也預料到若惰朝江山落入楊廣之手,則必生靈塗炭,國運漸微。然而天女知命卻無力回天。縱使犧牲了自己也僅能讓大隋子民多得兩年好日子過。 最終楊廣還是除去了兄長,登上帝位,也種下了隋朝覆亡之因。""原來你曾是個昏君。"柳子絮轉頭看著蕭聿。"你怎麼可以對為兄的我如此殘忍呢?"聽了這些話,他忽然有些混淆了,其實是嚴重的混淆。
"就您說的是事實,過去的事和我們這一世又有什麼關係呢?"蕭聿問。
他曾是晉王楊廣? 那個隋煬帝?這簡直可笑!"原本的確是沒有關係,人們本來就不會記得自己前世,甚至前幾世的事情。"無名子歎息。"壞就壞在晉王的性子, 猜疑善妒,愈是得不到的愈是要。天女本屬清命,注定世世不識情愛, 太子妃死後她被許與太子楊勇,晉王卻執意要將她攬為己用,而芸娘為求大隋百姓之福,為了不教晉王的煞氣將其吸入王運之中,她不惜以濁氣先污了自己清明的元神,在眉心的罩門下了封櫻""真傻。"蕭聿道。
"是傻, 這麼做使得天女不再是天女,之後的輪迥她將不具任何異能,再不能洞悉古今。"無名子喝了口茶繼續述說:"天女猝逝於十九歲,一個飄著細雪的春日,然而她的死卻無法叫晉王罷休。當他獲悉有法子和芸娘相約來世,狂傲的他便去做了。""蕭聿做了什麼?"柳子絮問。
"是楊廣做了什麼。"蕭聿咬牙更正,又狠狠看了柳子絮一眼。
"在天女眉心滴人自己的血, 這麼一來,在轉世輪迥之後,此男子將是天女命定之人。"無名子說著,看向蕭聿:"或許你倆會覺得荒誕,但這就是事實。你在前世任性妄為, 怎麼都要得到芸娘,而這世你的性格仍是如此自我,為擔心你此世又一次傷害悔兒,也為了挫挫你的傲氣,為師這才扮成算命先演了出戲,順道給你些指點,沒想到反倒害得悔兒這般辛苦。"無名子輕歎道。
"悔兒在下意識裡就是怕你, 所以才會選了那個薛家千金。""我可不會為晉王的所作所為道歉。"蕭聿青著臉說,他到現在還覺得這一切真是絕頂荒謬。
"你用不著為楊廣的作為負責,因為你是蕭聿不是他。
但是對悔兒,你難道沒有責任麼? "無名子看著徒兒。"你是真的在意她孤女的身世?抑或根本就是因為和為師的十年之約?"蕭聿不語,無名子等了半晌後搖搖頭。
"再要如此心高氣傲,日後後悔可就來不及了。"他說著,起身對柳子絮道:"來,帶我去瞧瞧那孩子,她瘦多了。或許我根本就不該安排她去春風樓見這渾小子。"老人說著向內院走去,柳子絮則深深看了蕭聿一眼。
"你'曾經'對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 為何這輩子我不是你的仇人,而是你的好友呢?"他皺著眉說。
"我什麼也沒做。"蕭聿氣惱道,被人當成暴君可不是件舒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