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很生氣的樣子耶,少爺。」秦悠悠畏縮地看著他,聲音小得像蚊子叫。
「哼,我有什麼好生氣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秦悠悠囁嚅道,她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說她家少爺本來就是 個喜怒無常的人。
高崎朔當然生氣,但最教他暴怒的是蠢女人那副無辜的表情。
這可惡的蠢女人,都跟他上過床了才說她有「另一個」男朋友,而且還是「唯一」的一個,那他算什麼?她究竟把他擺在什麼地方了!
該死!她不是第一次嗎?床單上暗紅色的印記難道是他的不成?她既然有了男朋友 ,事情發生時為什麼不抗拒?而且事後照樣做她的管家工作,什麼都沒說,就好像他們倆在床上翻滾的事壓根兒就沒發生過似的。
該死!叫他如何嚥得下這口氣!
「你究竟帶不帶我去參加喜筵?」見鬼!這不是發潑情婦說的話嗎?
「這……」秦悠悠苦著臉說:「少爺,這不大方便吧?」她那幾個學姐同學厲害得很,她可不想帶著「姦夫」出席喜筵,一眼就會被看穿的。
「不方便是嗎?」高崎朔又瞇起眼睛。「我、說、什、麼、都、要、去。」他一個 字一個字說了個清楚。「啊?」秦悠悠瞠目結舌。
「一起去買衣服,」高崎朔接著說:「你可以在路上跟我聊聊你『那個』男朋友的事。」
秦悠悠被拉著往外走,她可憐兮兮地皺著眉,怎麼都想不透何以她家少爺會忽然對陶然學姐的婚禮這麼感興趣。
***
這是秦悠悠第一次跟她家少爺外出購物,目標是參加學姐喜筵所要穿的服裝,但他並沒有帶她去任何一家百貨公司,卻在一家招牌上有只銀色蝴蝶,上頭還寫著個英文字的店家門前停了下來。
這家店也未到營業時間,但高崎朔卻取出鑰匙開了門,甚至三兩下解除了防盜設定 ,而等店裡一亮起燈,秦悠悠簡直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地方有些奇妙,說是服裝店又不完全像,雖然四處都掛著或放著漂亮得不得了的 衣物,但店裡的擺設卻又有些凌亂,尤其是正中央的兩張大桌子,上頭滿是尺啊剪刀和 紙張等雜亂的東西,甚至還有收起來要丟卻沒丟掉的空便當盒。
「少……少爺,」秦悠悠的聲音有些顫抖。「你……這就是你的職業嗎?」她問。
「算是吧。」高崎朔揚起嘴角回答。
「啊!」秦悠悠發出一聲驚呼。「你……少爺!做賊是不對的,我不要薪水也無所謂,你要立刻改邪歸正才行!」
高崎朔張大了嘴,接著閉了閉眼睛皺起眉。
「你那顆腦袋瓜究竟都在想些什麼?」他問。
「這……我也許是笨了些,但我都不做壞事的。」秦悠悠鼓著雙頰,邊說邊偷偷看 他。
「你那是什麼眼神?難道我就做了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事了?!」高崎朔忍不住嚷 。秦悠悠斜眼看他。「少爺是闖空門的賊不是嗎?」
「我、不、是!」「別再騙人了,你剛剛明明承認……」
「這店是我的。」高崎朔簡潔有力的以一句話堵住了她的嘴。
「啊、啊、啊!是……是少爺的店啊?」秦悠悠乾笑著,鬆了口氣的表情非常明顯 。「太好了,我就覺得少爺不是做賊的料……」「話是這麼說的嗎?」
「不,我的意思是少爺風度翩翩氣宇不凡,怎麼可能……」
「好了,好了,」高崎朔揮揮手。「別抓我上警察局就夠了,用不著想那麼多噁心 的詞彙來誇我。」「對不起,少爺,我冤枉了你。」秦悠悠低聲道。
「知錯了嗎?」「嗯。」「那就道歉。」
「對不起,少──」
「我要的是這一種。」高崎朔說著,低頭覆上她的唇。
因為他們之前的吻發生於「燒酒雞」事件,所以對高崎朔而言這就像兩人的第一個 吻,而他幾乎是沉醉其中了!那柔軟的觸感和生澀的反應挑起他少有的憐惜情結,更在 瞬間點燃了熊熊慾火。「悠悠。」他在她唇邊啞著聲喊。
「少爺。」她則是下意識回答,聲音抖得厲害。
這時候還喊他少爺,高崎朔真想狠狠搖晃她一番,但現在他最渴望的還是吻她,深深的,一次又一次吻她,搖晃或掐死她的事就等有空再說了。
慾望在親吻中逐漸竄起,高崎朔撥開大桌上的雜物,抱起秦悠悠,讓她躺在上頭,他眼裡寫滿激情,呼吸也越來越粗重。
他要她!這一次他要清楚記得她高潮時的模樣。
高崎朔想著,低下頭打算繼續他的征服。簡直是難以置信,僅有他們兩人在的店裡 竟然響起了劇烈的咳嗽聲──接著一個年輕的聲音傳來:「抱歉,頭兒,我也很想繼續看下去,但又害怕會丟了工作外加長針眼啊。」
***
高崎朔一抬頭就看見造型師小高和他那一臉夾雜著歉意和戲謔的微笑;而由於這個人正是他以行動電話召來的,那已到嘴邊的呻吟和咒罵只得全嚥下肚子裡。
他拉起秦悠悠並替她理好衣服,臉紅透了的她早已因羞愧而呈現半化石狀態。
被看見了!偷情被看見了!她乾脆死了算了!
「你來了,小高。」高崎朔對年輕人說,一邊努力讓自己高昂的生理慾望冷卻下來 。
「對不起,我來得不是時候。」微笑著的年輕人有一頭染成淺金色的頭髮,稍顯凌亂地披散在頸後,前衛卻很適合相貌秀氣的他。
「你不會搭公車或乾脆散步過來嗎?」高崎朔沒好氣說道。
「老闆有令,我自然是飛車抵達了。」
「是嗎?我可不記得你平常工作有這麼認真。」年輕人哈哈笑了兩聲。
「我可不是存心找你麻煩,頭兒,實在是太久不見你出現在工作室,想早點見到你啊。」「少來,肉麻兮兮的,我不來你們還樂得輕鬆吧?」
「哪裡輕鬆了?李露美成天都來這裡要人,大夥兒都叫苦連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