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這些也沒有用,她還是想要學分、想拿文憑,所以她必須忍耐,否則如何對 得起父母,還有一直接送她上下課的少爺呢?
就這樣,今天秦悠悠也是抱著強烈的企圖心進了教室,誰知道同組幾個學妹們的臉 色比往常更為難看,叫李露鈐的那個甚至還面露凶光狠狠瞪了她一眼,教她打了幾個寒 顫。這是怎麼回事?她又做了什麼得罪她們的事了嗎?
謎底在休息時間揭曉了。老師一出教室,她就被幾個學妹叫到外頭的樓梯轉角處, 四個學妹將她圍在中央,個個都以厭惡的眼光瞪著她。
天啊!校園暴力事件就要發生了,而且是學妹毆打學姐;這萬一要是上了報,大家 是會同情她還是嘲笑她呢?
「這個……」秦悠悠強壓下心頭的恐懼並擠出笑容。「學妹們找我有什麼事嗎?如 果是有關展覽……」
「跟展覽沒有關係,只是要你看看這個!」叫季芸的學妹將一張報紙攤在她面前。
「這女人就是學姐沒錯吧?」
秦悠悠這是第一次看見那張照片,當她認出照片裡的人果真是她和少爺時,簡直驚 訝得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她跟少爺的相片會被刊登在報紙上呢?他們又不是什麼明星或政治人物。
她想將報紙拿近點看看上頭寫些什麼,站在她面前的李露鈐卻伸手將報紙搶了過去 。「學姐太過分了,為什麼不說你認識高崎朔?!」她怒聲道。
「就是啊,還說什麼重修了幾回,認識那個人的話還需要這麼辛苦嗎?學姐究竟是 什麼意思?」錢小曼也開口了。
「你大概得意洋洋等著看我們笑話吧?」孟美則是冷冷地說。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秦悠悠啞口無言。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們在說些什麼,卻 又沒有機會為自己辯解。她認識少爺不行嗎?為什麼她們都這麼生氣?
「你們……」
「你好狡猾,學姐,我們差點就被你那副傻樣子給騙了!」季芸說著,還推了她一 把。
「別太得意了,學姐。你或許認識高崎朔,但我跟他其實也算有點交情呢。」
李露鈐說著,將一本雜誌塞進她手裡。「看見這封面沒有?是我姊姊拍的,她是高 崎朔的親密戀人,這事在演藝界早已是眾所皆知,現在他正和我姊姊鬧彆扭,所以才會 找上妳,妳懂了吧?」
李露鈐領著其它三人又對她嘲諷了一番才轉身離去,秦悠悠則是動也不動站在原處 。她想著剛才學妹們對她說的話,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笨了,怎麼想就是弄不明白。
就在秦悠悠低頭想看看手中的雜誌時,上課的鐘聲卻在此刻響起了。她猶豫著該不 該回去上課,可不回去也不行,她的東西全都在教室裡啊。
嗯,她要回去,她不能逃課的。
捲起手中的雜誌,秦悠悠咬緊牙根回教室去了。而接下來一個小時的製作課程有如 地獄一般,四個學妹不僅看都不看她一眼,還想盡辦法捉弄欺負她。
秦悠悠孤獨地在角落看著自己的設計圖,再看看教室裡一個一個的小圈子,她雖想 一笑置之,眼前卻不由模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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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裡,進了家門,高崎朔抓住顯然正在發呆的秦悠悠問:「你是怎麼了?一 路上這麼安靜。」秦悠悠一怔,忽然醒過來似的。
「啊,我在想事情。」她說。
「該不會在想那個男人吧?」高崎朔的臉沉了下來。
「那個男人?你是說……」「別在我面前提那傢伙的名字。」
「但是……我怎麼能喊文彬『那傢伙』呢?」秦悠悠皺起眉,還是說了孫文彬的名 字。高崎朔瞪她,半晌後惱怒地嚷道:「算了,你只要告訴我你是不是在想他!」「不 是啦。」
「那麼你跟他提起分手的事情沒有?」
「沒有……還沒有,因為我最近比較忙……」
她話沒說完就被抓住肩搖晃了一陣,顯然她家少爺無法接受她的理由。
「你是不是捨不得他?是不是?!」他吼。
「怎麼會呢?我現在愛……」秦悠悠忽然就閉了嘴,她再怎麼笨也不會在少爺面前 說愛他,一個弄不好,說不定連工作都會沒了的。
「現在愛什麼?你說啊,快說!」高崎朔倒是興致勃勃等待著她說出他想聽的話。
「我愛……我現在愛工作比愛他多,對啦,就是這樣,我要等工作穩定了再談戀愛 。」秦悠悠乾笑了兩聲搪塞道。高崎朔眼中的光芒消失了。
「在我這兒當管家哪裡不穩定了?」他悶悶地問。
「這個……」秦悠悠咧開了嘴抓抓頭。「我總覺得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少爺你開除 呢。」因為她動不動就會惹他生氣嘛!果然是超級蠢女人!
高崎朔瞪了她一眼,咬牙道:「沒錯,你有這種自覺還算不是太笨嘛。」
「呵呵,是嗎?」秦悠悠傻笑著,覺得胸口好疼啊!如果真的被開除,也許就再也 見不到少爺了。
見她垂頭喪氣、一副難過的表情,高崎朔的心情總算是好些了,他在沙發上坐下, 蹺起了腿對秦悠悠說:「把東西拿回房裡放下,然後去弄點消夜來吃吧。」
秦悠悠回到房裡放下背包換下衣服,在轉身出去前看見了從背包裡露出一角來的那 本雜誌,又停下腳步發起呆來。
在課程結束之後她看過了,那個漂亮的背部並非計算機合成,的確是她家少爺的,她 幾乎每天替他指壓按摩,也跟他──也跟他睡過覺了,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呢?在他腰後 有一顆小小的痣,她還經常幻想在那兒印上她的吻呢。
這麼說來李露鈐說的是事實了?她姊姊是少爺的戀人,而她這個笨管家只是他們吵 架時用來調劑的──的什麼呢?發洩桶?替代品?
有顆水滴滴在她的手上,秦悠悠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哭了,不管她怎麼擦怎麼抹,淚 水就是不受控制拚命往下掉,最後她乾脆跪坐在地上,抱著那本雜誌嗚咽地啜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