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別再找你?你的服飾可向來都是我展示的。」李露美鼓著雙頰跺腳道。
「那就終止合作關係吧,違約金我會付給你。」
李露美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不要我做fly的特約模特兒了?」
「反正合約也只剩下半年而已。」
「這麼說來你原本就不打算跟我續約了?你以為你能找到名氣比我大、條件比我好 的模特兒嗎?」高崎朔嘲諷地揚起嘴角。
「我寧願遷就一個尊重他人隱私的模特兒。」他說。
「你──」李露美氣紅了臉。「是為了那個女人吧?報紙上那個,所以你才借題發 揮!」「跟她毫無關係,你把照片送往雜誌社時我根本不認識她。」
「否認得真快,你以為我會信嗎?」李露美嚷道,美艷的臉上有著一絲猙獰。
「信不信都隨你。」高崎朔轉身背對她。「你走吧,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李露美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但她很快就將怒氣隱藏起來。怎麼說她也跟這男人來往 了幾個月,他那吃軟不吃硬的脾氣她也摸著了幾分,她不能硬碰硬,得換個方式。
「對不起嘛!朔,都聽你的、都聽你的就是了,我們就以朋友的關係繼續合作半年 ,我會讓你明白沒有人比得上我。」她露出迷人的笑容。
高崎朔轉身看她,半晌後冷冷道:「隨你。」
李露美笑得更加甜美。「那麼……可以要求你一件事嗎?」她說。
高崎朔嗤笑一聲。「我不必答應你任何要求。」他回答。
「別這麼快就拒絕人家嘛!我保證絕對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
「抱歉,我無法同意。」
「求求你,朔!」李露美拉拉他的手。「至少聽聽人家說嘛!」
高崎朔頗為不耐,正極力忍耐著。
「你想說就說吧,我不保證答應就是了。」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朔。」李露美笑著在他臉上親了下,高崎朔露出厭惡的表情 。「究竟是什麼事?」他問。
「一件小事,想請你去看我妹妹的服裝發表會。」
「妳妹妹?」高崎朔蹙眉。「我沒聽說最近有什麼發表會,難不成是在國外?」
「是在學校啦!」李露美笑著說:「小孩子玩玩而已,你肯定是不肩一顧,不過我 妹妹走的也是模特兒這一行,而她一直都非常崇拜你,所以我想讓她開心一下……」
「這要求有點過分吧?」高崎朔打斷她,小管家那裡還沒搞定呢,他哪來的閒
情逸致去參加這種玩票性質的服裝秀?「我不能去。」
「是不想去吧?」李露美又使出撒嬌那一套。「拜託啦!我已經答應露鈐一定會帶 你去,是那間著名的『玫瑰』耶!你應該多少聽說過吧?雖然不是正統的服裝學校,但 聽說這方面的水準也挺高的……」
「你說是哪所學校?」他有點興趣了。
「全名好像是『玫瑰女子專科學校』還是什麼的。」
高崎朔沉默了會,忽然點頭道:「去看看也無妨。」
原來如此!他總算知道小管家那本雜誌是打哪兒來的了。
第十章
打發走李露美後,高崎朔立刻驅車返家,他決定好好跟那個蠢女人談一談。如果她 真笨得弄不懂他的心意,那要他說清楚點也行,不過她可得付出點代價。
光是想想已教他的下半身蠢蠢欲動,三兩下停好車就搭著電梯上樓;沒想到按門鈐 沒人應,進屋裡又看不見人影,高崎朔滿腹挫折感,一雙濃眉也因慾望無法滿足而不悅 地聳起。她上哪兒去了?買菜嗎?
抬頭看看牆上的掛鐘,十一點了,這時間才去買菜不會太晚了嗎?
高崎朔在客廳翻報紙看電視,但多半時間都是坐立難安地走過來走過去。
為什麼還不回來?午飯時間都已經過了啊。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難道是……難道那個蠢女人……高崎朔幾個大步衝向秦悠悠的 房間。果然他害怕的事發生了,房裡空空如也!
不見她的手提袋和背包,也不見掛在牆上的睡衣,只留下滿室她淡淡的洗髮精香味 ,和已經乾洗好並且用塑料袋套住的那套銀色小禮服。
她走了?她竟然就這麼離開了?
他不懂,怎麼想也不明白,就算昨晚他話說得重了點,兩人鬧得有些不愉快,但她 從來都是很耐得住罵的不是嗎?怎麼會因為這種小事就離開呢?而且連張紙條都沒留給 他。
高崎朔從沒受過這種打擊,他坐在沙發上久久都不動一下,比起在雜誌上看見自己 的裸照,蠢女人離開的事一樣教他震怒,卻又多了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
不會吧?她真的就這麼不回來了?
想起香噴噴、熱騰騰的三餐,想起隨傳隨到的睡前按摩,想起相擁時的肉體激情與 心靈寧靜,他忽然覺得自己失去很多、很多。
他已經習慣了她,她卻從他身邊逃走了,這是為什麼?
在幾次自問都沒有答案的情況下,高崎朔行動了,他抓起車子鑰匙就要出門尋人, 卻發現根本不知道該從何找起。
是的,他對她會去什麼地方一點概念也沒有,他從未嘗試去瞭解她的交友,而且甚 至連她家在台灣哪個縣市都不知道。他以為她會一直在他身邊,所以根本不在意其它和 她有關的事物。
忽然,他想起了邵溪樵,他曾說過他的妻子和悠悠感情很好,於是他又搭電梯下樓 ,從地下室開了車子便往邵溪樵的公司飛馳而去。
結果是撲了個空,邵溪樵帶著妻兒前往美國開會順道度假,預計的返國日是兩個星期之後。
唯一的線索到此斷了。既然他們三天前就離開了台灣,想來也不會知道她的消息,於是他也沒有再費事打探他們的電話或行蹤什麼的。
他在街上漫無目的地繞著,直到夜幕低垂才回到家裡。只要一想到這屋子如今是空無一人,高崎朔拿鑰匙開鎖的手仿如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