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什麼時候的照片?」陶然看著看著,偶爾會開口發問。
「大概十七、八歲吧!」沈靖瀾則為她解答。
「才十七、八歲?」陶然低嚷。「這身穿著打扮看起來好像幫派大哥,你自己瞧瞧。」其實更像是電影裡的反派帥哥。
「我的確是。」
「我沒說錯吧!的確是很像。」
「我是說我『的確』混過幫派。」見陶然又是張嘴又是皺眉,沈靖瀾忙接著說:「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我只是個學生,很單純的大學生。」
「難怪你會認識上回在超商前撞倒我的兩個流氓。」
「我說過那是過去的事了,再說他們兩個並沒有那麼壞,只不過從前大聲說話的習慣改不過來罷了。」
陶然低頭不語,好一會兒才開口:
「我討厭流氓,非常非常討厭。」
「我不是流氓,早已經不是了。」沈靖瀾柔聲道。
「但你還是很會打架。」一句話道盡了她心裡的懷疑。
「我很久很久沒有跟人家打架了,昨天之所以會動手也是為了你啊!」
「真的嗎?真的不做流氓了?」陶然抬頭問。
沈靖瀾則點頭。
其實他以前也稱不上是什麼流氓,他雖然不學好,但至少沒做過什麼殺人放火的事,不過這種話就算說出來也只會招來更多的爭辯,還是別多費唇舌解釋比較好吧?他想。
「你可不要騙我。」
陶然算是相信他了,埋頭繼續在抽屜裡翻著。
拿出相簿後,抽屜裡只剩下一些零碎的東西!有筆,有信封信紙,還有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啊!這是什麼?」
陶然拿起一隻毛線手套。
「高中時同班女生送的聖誕禮物。」沈靖瀾回答。
「為什麼只有一隻?」
高中就有女孩子倒追,真不像話!
「另一隻不曉得被我扔到哪兒去了。」
「那麼這只也可以扔掉了吧?還是你打算留下來做永恆的紀念?」陶然頗不是滋味地問。
沈靖瀾蹙眉,微帶笑意地看著她。
「你不會是在吃醋吧?」他問。
「吃醋?」陶然推推眼鏡。「有必要嗎?我織的手套不知道比這個漂亮幾百倍呢!」
開什麼玩笑?她接受的可是地獄般的賢妻良母培訓教育耶!
「那麼我先說聲謝謝了,今年的耶誕節就等著戴上你織的手套。」
沈靖瀾拿過那只舊手套準確地扔進垃圾桶中。
陶然總算滿意了些,繼續從抽屜裡拿出些東西來「測驗」沈靖瀾。
「這是什麼?」
「竹蜻蜓,好像是公園裡一個老伯做給我的。」
「這個呢?」
「壞了的鑰匙圈,小時候我很喜歡足球,所以一直沒扔掉。」他拿過鑰匙圈瞧著,上頭的足球圖案早已經模糊不清了。
「咦?這個又是什麼?」
「這個?」沈靖瀾凝視著她。「看不出來嗎?是用過的OK繃啊!」
* * *
「OK繃用過就該丟了,為什麼連這種東西都留下來呢?」陶然蹙眉研究塑膠袋裡的三塊OK繃,納悶地歪著頭問。
「很傻吧?」沈靖瀾從口袋裡掏出昨天陶然貼在他臉上的OK繃。「但是它們和這幾塊一樣,都是你貼在我臉上的哦!」
陶然目不轉睛地瞪視他,然後眨了眨眼,好一會兒之後冒出這麼一句:「騙人!」
「是真的,在你很小的時候,我也說過,當時我們是鄰居。」沈靖瀾將OK繃全擱在一塊兒,抓過陶然的手把玩著。「到現在我還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你約莫是五、六歲,但已經像個早熟的小女人,說話也好,表情也好,都是那麼認真,很可愛呢!」
「真有這種事?為什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陶然試圖回憶,但也許是當時的年紀太小,成長的記憶又太多、太繁瑣,她雖然對曾經與這樣的一家人為鄰略有印象,卻記不起和沈靖瀾的初識。
「你沒有印象,我卻是一直忘不了那個原本陌生,卻關心我、替我在傷口上貼OK繃的小女孩。」沈靖瀾的笑容帶著苦澀及嘲諷。「這麼多年來我心裡一直有你的影子,有時候我不免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在他年少的歲月裡,從週遭感受到的關懷與愛想必是寥寥可數吧!陶然這麼想,感覺有些鼻酸。她反握沈靖瀾的手,擠出淘氣的笑容對他說:
「你哪裡有什麼毛病,是我從小就魅力驚人,教人印象深刻。」
「你的確令人難以忘懷,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沈靖瀾將陶然拉進懷裡,伸手取下她的眼鏡。「可以吻你嗎?」他沙啞著聲音問,卻沒有等候她的回答,唇已經覆上她的。
陶然在有所警覺前便陷入陌生的激情中,因為這個吻不同於以往,它更熾熱也更需索,她無法思考,只能抓住他的衣服,閉上眼睛任自己沉溺其中。
「吻你一次就想吻你更多更多,你究竟用什麼蠱惑了我?」
又是個不期待回答的問句,沈靖瀾將她壓在地板上,以更多的熱情折服她。
他的唇從她的臉移往她的頸部,手則在她身上游移,解開她襯衫上的衣扣碰觸她的肌膚。他發出壓抑的呻吟,她則羞怯地嚶嚀著,兩人急促的喘息聲在寂靜的屋裡顯得分外清晰。
如果他不能滿足於擁吻呢?陶然在迷亂中想著,萬一他想要更進一步,她有沒有足夠的理智拒絕他?明明知道可能會演變為這種情況,卻還是跟著他回來,她心裡究竟是想拒絕?還是隱隱期待著事情就這樣發生?
陶然正在情慾與理智之間掙扎,沈靖瀾的手已經推開她的內衣,撫上她聳起的雙峰。陶然渾身一緊,身子不自覺地向上拱起,發出既似抗議又像求饒的低吟聲。怎麼辦?陶然模糊地想著,事情就要發生了,而她一定阻止不了,最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想要阻止。
她由喉嚨發出的細微呻吟似乎更加刺激了沈靖瀾,他吻得更深更久,雙手也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探尋摸索著。這樣純熟的調情技巧陶然根本無法招架,她開始有種感覺,覺得自己終究會屈服,把一切都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