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雷豹想談的不是他那些女朋友們。」司徒青鷹終於開口打斷風允文的胡亂猜測。他看著雷豹,想起他從未見過他的好友這副模樣——疲憊、煩亂、極度不安,而且缺乏自信;雷豹怎麼會缺乏自信?光是想想都覺得荒謬。
「出了什麼事?」司徒青鷹直接問,風允文則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
雷豹搖頭,張開嘴想說話,但又作罷,接著抓了抓不若往常整齊的頭髮。
「是有些事……」他開口說,但不曉得該如何繼續,於是便低下頭。「沒什麼嚴重的,只是小倫她……」
「小倫她怎麼了?」司徒青鷹問。
「你該不會是真的——真的對她有了什麼奇怪的遐想吧?」風允文像是有某種特異功能,就是有本事在最緊要關頭的時候該死地說出絕對會招來白眼的笑話。
雷豹沒給他白眼,只是一拳打在桌上。
「再胡說我們就樓下道場見。」
風允文忙搖搖手。
「別找我打架,沁白不准的。」 .
「那就乖乖坐著別多話。」司徒青鷹對他說,然後轉向雷豹。「說吧﹗小倫怎麼了?」
被風允文激起的怒氣稍稍平息了些,雷豹閉上眼睛往後靠向椅背。
「她——小倫沒事。」
「小倫沒事?那麼,是你有事了?」司徒肯鷹問。
雷豹疲憊地點點頭。
「能不能讓小倫住到你或阿風家去?」
「怎麼了?」風允文就是忍不住要說話。「你要出遠門嗎﹖」
出遠門?這倒是個不壞的理由。雷豹想著,於是點了點頭。
「我約了人出國去玩幾天。」
風允文皺起眉嚷:
「出國玩是開心事,你幹嘛苦著張臉?還火氣那麼大?真是的,搞不懂你。」
「要出遠門?跟某個女朋友嗎?」司徒青鷹微笑問,雷豹則胡亂點點頭。「那小倫呢?你跟她說過了沒?」司徒青鷹又問。
「跟她說什麼?」雷豹揉著太陽穴。
「你要出國,希望她過來跟我們一塊兒住不是嗎?這些事你難道不該先跟小倫說?」
跟她說?不行﹗他現在別說是跟她說話了,就連見見她都不行。雷豹看著司徒青鷹道:
「我馬上就得走——」
「馬上?」風允文嘛。「去玩也用不著這麼趕嘛﹗」
「反正我就是沒時間告訴小倫,你們替我跟她說一聲﹗:就這樣了,再見。」雷豹說完站起來往外頭走。
「喂﹗總得說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風允文問,但雷豹已經摔上門走了。「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嘛?」風允文納悶地看向司徒青鷹。「你看他那樣子,像要陪女朋友出國開心嗎?」
「看來是有些我們不知道的事。」司徒青鷹說著,拿起他的咖啡。
「我們不知道的事?那你怎麼不問清楚呢?」風允文皺眉。
「問了又怎麼樣?雷豹要說的話早就說了。」
這倒是真話。風允文也開始喝他的咖啡。
「小倫那裡怎麼辦?誰去說?」
「當然是你。」司徒青鷹道。「要說一大堆話解釋,我不擅長。」
風允文閒言,面有難色。
「但是我不想說,小倫會很難過的。」
「哦?為什麼﹖」
風允文思索片刻後聳聳肩。
「說不上為什麼,我就是有那種感覺。」
「第六感嗎?」司徒青鷹扯了扯嘴角低聲道,然後繼續品嚐他的咖啡不再說話。
*****
當天晚上司徒青鷹上雷豹家找商伊倫,告訴她雷豹要外出幾天,並讓她到他家或風允文那兒一塊兒住。商伊倫聞言似乎並未太過驚訝,她表情不變,也沒有說話,但司徒青鷹在她的雙眸中看見傷心。
「到鷹叔叔家住好嗎?」他微笑著問她。「你有好幾天沒來找葦萍玩了,你嵐若姊姊也常念著你呢﹗」
商伊倫低頭不語,半晌後才抬起頭對司徒青鷹擔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對不起,鷹叔叔,我會去陪茸萍玩,但是我想住在這裡。」她說。
「你一個人?」司徒青鷹搖頭。「這樣不好,我們不放心。」
「不會有事的,大樓的保全系統很完善,而且你和風叔叔就在附近嘛﹗」
「跟我們一起住不好嗎?你雷叔叔不曉得要玩幾天才會回來呢?」
「雷叔去玩了?」商伊倫似在喃喃自語。
「嗯,跟他的某個紅粉知己吧﹗」司徒青鷹說,兩眼直盯著她看。
又一陣沉默,然後商伊倫猛地抬頭。
「拜託你,鷹叔叔,你去陪小葦萍玩好嗎?」
「啊?」司徒青鷹不解地皺眉。
「我想見嵐若姊姊。」她接著說。
「現在嗎?」
她點頭。
「還有沁白姊姊,能不能也替我找她來?」
司徒青鷹笑了笑問:
「要討論女性話題嗎?所以,不要我和你風叔叔在場?」他說著,揉了揉她的頭髮。「你等會,我會要她們立刻過來找你。」
司徒總裁向來言出必行,他離開不過十分鐘,方嵐若及方沁白便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出現了。
「聽說要開淑女pARTY﹖你瞧,小倫,我帶來很多好吃的東西。」方嵐若笑著說,然後對方沁白使個眼色,兩人一塊兒拉開身上的長外套。「還有性感漂亮的睡衣哦﹗」
商伊倫縱使再難過,看見她們也不禁露出最真心的笑容。她讓她們兩人進屋並關上大門,又想笑又無奈地說:
「我是有事找你們談,鷹叔叔究竟是怎麼跟你們說的?」
「怎麼說的都沒關係,反正我們來了嘛﹗有吃、有喝再加上談天說地,該我們盡情享受一個沒有男人的輕鬆夜晚吧﹗」
「你這麼說不太恰當。」方沁白皺眉看著笑得很燦爛的方嵐若。「小倫是個未婚少女,你忘了嗎?也許還沒有男人有幸參與她的夜晚。」
「少呆了,沁白。這是個思想開放的時代,沒看前幾天的新聞報導嗎?國中小情侶殉情,你懂嗎?戀愛年齡層降低了。」
「這不是重點吧?」方沁白脫下外衣。「只要是個思想開放的時代,他們也就用不著死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