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喜愛精品的紈綺對各式名牌情有所鍾,不過喜歡並不代表一定就會花錢買它,畢竟她每個月賺的那些錢全部都投資在武器行頭上了。再說她的職業也不適合穿那一身昂貴的衣服到處跑,從沒聽說哪位調查人員辦案時可以保持亮麗光鮮、毫髮無傷的,至少她從未那樣過。
「紫築,怎麼不說話?」見她的視線一直停留在竹下內彥身上,派克斯不覺有些吃醋。
紈綺對吃味的派克斯笑著搖搖頭,轉問竹下內彥,「閣下就是竹下內彥先生?」
她的視線停在他西裝的金質帝京標誌上,一瞧見帝京那熟悉的記號,她就想起前些日子在御之島所發生的一切。她有預感自己不久後一定會再度踏上那地方,為調查帝京娃娃這件事情畫上句號,到時誰都不知道她是否能再活著離開那座小島……
「紫築,幸會,我從很久以前就想一睹芳顏了。」竹下內彥不喜歡客套,說出來的話卻很客套。他終於可以很「正式」地和衣著整齊的申屠紫築見面了。
「很久以前?不會吧,距離上次黑老頭要求我和你相親也不過才前一陣子的事情。」紈綺邊說邊走到客廳斗櫃的電熱水瓶前,拿著杯子準備沖泡咖啡。
「我想這是誤會,我答應伯父和你見面並不是要相親,只是彼此見個面、吃吃飯,互相認識罷了。」竹下內彥吐出心底怨氣。這句話他一直很想當面告訴紈綺,沒有人叮以拒絕他。
「喔,那是黑老頭瞎掰的囉。」紈綺點點頭。這樣也好,避掉「相親」一詞,就不會讓自己難堪,也不至於讓竹下內彥感到尷尬。
「菊社長是為你著想,他曾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妳。」竹下內彥很有禮貌地微笑。「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我幫你叫些東西來吃?」
「我睡醒後通常只喝杯咖啡,謝了。」紈綺直截了當的拒絕,一點也不給竹下內彥面子。
派克斯在旁邊暗自偷笑。竹下內彥太不瞭解紫築的個性了,用平常那種紳士態度對待「男人絕緣體」是沒用的,只會碰得滿頭包。
「不然我請你們吃晚餐,聽朋友說台北有一家日本料理做得很不錯,我很早就想去嘗嘗了。如何?紫築,我們先去逛逛,晚上再一起去那家店。」
當竹下內彥這番話一出口,旁邊的派克斯再度忍住笑等著看好戲。大笨蛋,紫築最討厭別人不能入境隨俗,來到台灣還要吃日本料理,那你乾脆回日本去吃算了。
「竹下內彥先生,你到底有何貴事?一大早來吵我就算了,還一直賴到現在不肯走,我可不記得我有欠你錢喔。」紈綺邊啜咖啡邊問。她剛睡醒不想生氣,尤其她是很淺眠的人,一旦被吵醒就很難再入睡,雖然剛剛多補了兩個小時的眠,但效果不佳,有睡等於沒睡。
「我想追求妳,紫築小姐。」竹下內彥開門見山,拐彎抹角不是他的個性。
紈綺聽了一楞。
派克斯和竹下貴子也同樣呆楞住。一旁的舞舞則是拿著隱藏式錄音機錄下所有對話,一臉偷笑的表情。
五秒鐘後,紈綺率先哈哈大笑,派克斯也緊接著爆笑出來。竹下貴子為顧及哥哥的面子不敢大笑,只好將「笑壓」憋在肚子,好難過喔……
「你想追我?!」紈綺以懷疑的語氣重複一遍。
「嗯。」不覺自己說錯話的竹下內彥,見眾人笑得這麼詭異,滿頭霧水。
「真不知是我的榮幸還是不幸。」紈綺邊笑邊走進臥房,整理她的隨身物品。
「能夠被我追求,當然是你的榮幸。」深覺自己被人當猴耍的竹下內彥沉著臉追進去。
「還真榮幸咧,可惜本姑娘向來只喜歡主動追求男人,而討厭被男人追。」紈綺拎起隨身背包,準備離開飯店。
「紫築,我不希望因為我是帝京成員的緣故,讓你對我心有成見。」竹下內彥在她身後喊道。
紈綺的腳步在臥房門口頓了下,但她仍不理會身後的竹下內彥,自顧自的走到客廳。「派克斯,走吧,我帶你去吃紅豆餅和燒仙草。」她主動拉著派克斯,丟下其他三人,瀟灑的離開飯店房間。
「哥,紫築姊是在向你下戰書嗎?」貴子目瞪口呆,她不曾見過有人膽敢以這種態度對待老哥的。
遭受二次拒絕的竹下內彥不但沒有因此卻步,意志反而更加高昂。「嗯,她是故意讓我難堪的。」他坐回沙發,雙手架在腦後,蹺起二郎腿,故作輕鬆狀。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貴子問他。
「從剛才那一番談話中,我可以確定派克斯只是紫築的異性知己,成不了大害,我終究會馴服紫築這匹小野馬的。」他閉上眼稍作休息。最近為了帝京集團要在箱根地區興建「明治之村」主題樂園一事,忙了好幾晚都沒好好休息。
「為什麼將她比喻為馬?」貴子問閉眼休息的他。
「你不覺得從背影看來,紫築長髮紮成一束的樣子很像馬尾巴嗎?一匹桀傲難馴的野馬。」他笑著回答。申屠紫築果真如他所想像那般難搞,這可有意思了。
「是很像,尤其當她皺起眉、張大嘴的時候就更像了。」貴子心有同感。
「舞舞呢?」他睜開眼睛,總算想起還有這娃娃的存在。
「不知道,剛剛還看見她的,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貴子也沒注意。
竹下內彥倒是不擔心舞舞的存在威脅。「御他現在人在銀劍學園,對紫築的注意力已經分散,如果沒意外是不會有問題的。現在最有可能傷害紫築的人就是菊組二代,那些傢伙向來城府極深,恐怕會暗箭傷人,我擔心就算派克斯在她身邊也保護不了她。」紫築現在身邊充滿危機。
「如果紫築姊能有帝京或調查局當後盾就好了,至少我們帝京也不是好惹的。」貴子同意道。菊組二代在日本的風評不佳,尤其菊籐清是個讓人無法信服的野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