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竹下內彥的名聲可不是浪得虛名的。」他全身酸痛地從地上爬起來,邊說邊拍去沾在衣服上的灰塵。「紫築,我知道你和我那同父異母的哥哥御及婁仲天都曾見過面,你千萬別以為所有帝京集團的傢伙都像他們兩人那般高不可攀、冷漠寡言,我才不像那兩位哥哥一樣孤傲自負,我竹下內彥可是親切、平民化多了。」
「喔,是這樣嗎?」
「是啊,我是很好相處的人,但並不代表我是個隨便、濫情的人。就因為我對感情一向很挑剔,才會到昨天之前還找不到一個動念交往的女孩,直到今早遇見你為止,我彷彿已經找到我畢生的最愛。」他解釋著,一雙手又不老實地搭上她的肩膀。
「還真羅曼蒂克,我一直以為只有像綃綃及繚綾才會滿腦子這種東西,沒想到你這身價高、地位高、學歷高的大男人也會有這麼不實際的想法,真讓人意外。」紈綺不打算將他的手扳開,她倒要看看這男人無恥到什麼地步。這傢伙等一下就有苦頭吃了。
「只對你才會如此溫柔體貼,其他的女人我根本不屑一顧。」他得寸進尺,從身後緊緊環抱住她的小蠻腰,在她耳邊吹氣。
「有多少女人因你這句話而相思難了?」紈綺額上的青筋已一條條浮現出來。哼!這故裝遲鈍的竹下內彥還真不知死活。
「你會在意?」竹下內彥揚眉。
「當然不,我只是想替之前那些女人教訓教訓你罷了。」一說完,紈綺再度使盡吃奶力氣,準備用手肘往後一頂,讓身後這只緊貼著她的色狼吃些苦頭。
可是好氣人,為什麼這次她動也動不了?依照剛剛的行為模式,照理說她應該不會被他抱得死死的……
「寶貝,別妄動,有了剛才及今早的慘痛教訓,這次我再也不會上當了,你就讓我好好抱一下會死啊!」後面那一句他是用吼的,學他懷中小女人的語氣。
「竹下內彥,你到底在搞什麼?不管你喜不喜歡我,反正本姑娘對你沒興趣,你再不放手,我……」紈綺不曉得該怎麼罵人,她向來只擅長在行動上耍狠耍悍,要她一連串冒出罵人的話語,可真是難倒她了,不如直接給這傢伙一拳還比較乾脆。
「噓,不要亂動,我可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竹下內彥煞有其事的在她耳畔低聲道。「你應該也發現到了,從剛剛一出你住處門口,就有一票人一直在監視著我們,照他們的行動方式及衣服來看,應該是御那邊的人馬。」他這掛羊頭賣狗肉的障眼動作,不明就裡的人還真會誤以為是小倆口在打情罵俏。
「御?」原本使力掙扎的紈綺果然安靜下來。「不可能,他目前應該不會對我動手,而且從剛剛到現在我都沒發現有人跟蹤我們啊。」她一直相當警覺。
「紫築,你剛剛顧著騎車,當然沒注意到。」他低喃,雙手依然緊箍著她。「不要亂動,只要對方看見我竹下內彥護著你,他們就不敢妄動。這些傢伙手上都拿著槍,看來是有備而來。」
「他們人躲在哪裡,為什麼我一直看不到?」紈綺全身緊繃,精神處在戒備狀態。
「就在我們後面。你別回頭,不然他們會知道我們已經發現他們了。」竹下內彥說得活像真有其事。
「不行,一定要設法突圍,我們總不能一直維持這樣的姿勢。更何況這是我和帝京五人小組的私人恩怨,不關你的事。」他身上的男性氣息向她直撲鼻而來,淡淡的古龍水混著強烈的汗水味,嗆得她差點沒皺起眉頭。這男人怎麼和派克斯一樣,老愛噴這些有的沒有的古龍水。
「誰說不關我的事。從今天早上開始,紫築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既然你和帝京集團有糾紛,同為帝京一員的我就更應該插手這件事情。」他仍摟著她。
「帝京的懲戒小組都已經找上門來了,我絕不會像只烏龜一直躲著,免得夜長夢多。」決定正面迎戰的紈綺趁著竹下內彥較鬆手的時候跳離他的魔掌。
當她一回頭,雙拳緊握,準備把那些躲得沒讓人發現的懲戒小組揪出來時,眼前的竹下內彥卻噗哧一聲笑出來。
起先他是偷笑,後來真是忍不住了,乾脆大笑。
滿頭霧水的紈綺見他笑得詭異,再觀察四周環境,便明瞭自己上當了。
「你欺騙我?」她將藏在外套內的日式匕首收好,剛才聽到有懲戒小組出現時她真的嚇了一大跳。在她目前的作戰計畫中,可沒把御也一併算進來,倘若他真的派人來找她碴,她也只有等著挨子彈的份了。
「沒想到你這麼好騙,」竹下內彥早已笑得人仰馬翻。「我還以為你不會這麼單純,至少會懷疑一下我所說的話,想不到你竟然深信不疑。」他摸了摸她的頭,像哄小孩那般。
這傢伙竟敢捉弄他。「一點都不好笑。」紈綺瞪他一眼,她現在沒心情和他計較,她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去做。
「如果不騙你,你怎麼會乖乖不動地讓我抱抱呢?」竹下內彥依然一臉死相。
「如果我手上有槍,一定立刻給你一槍。」
「妳不是有一把日本小刀?可以用它在我英俊的臉上劃一刀啊。」
「那是日本匕首,不是小刀。」紈綺糾正他。「更何況我可不想讓它沾染到你們帝京家族的鮮血,我現在只要聽到或見到有關帝京的任何人事物就很火大。」
「我剛剛說過了,我雖是帝京的一員,但請你別把我和御那些傢伙畫上等號。我知道你很討厭御,但卻不清楚你究竟是為什麼而討厭他?我曉得你不久前曾經大鬧御之島,還因此而被聯邦調查局停職,單憑這一點應該還不至於讓你對帝京恨之入骨吧?」他乘機問她。
「你別轉移話題,剛剛你欺騙我一事,我會記在心上的。」她迴避他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