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這已經是第幾次的三日了?咱們同樣都是在道上混的,你不給錢讓咱們兄弟回去交差,就是不給咱們兄弟有條活路走!」賭場保鏢手中的利刃抵在王錢的頸項之上。
王錢駭然的瞪著自己頸項上的冰冷長劍,顫聲求饒道:「這位大哥,三日,就最後的三日,我一定湊足錢還清賭債。你瞧,我現在身無分文,就算你們把我給殺了我還是拿不出錢來還呀!我相信殺了我拿不到錢回賭場交差,對你們也沒什麼好處吧?是不是?三日,真的只要再寬限三日我就可以還錢了。」
這一切都要怪那個突然出現的男子壞了他的好事,他才會落得還不了錢而被賭場保鏢追殺的下場!
這筆帳他一定會算,找展笑顏算!
「是沒什麼好處……」
見兇惡的男子語氣稍稍放軟,王錢趕緊把利刃自他的脖子上拉開,討好的笑道:「對對對,留下小弟我這條賤命,小弟我在三日之內一定把欠下的賭債還清。」還不還得出來是一回事,眼前先脫離危險要緊。
畢竟有命也就有希望嘛!
兇惡的男子默然的盯著王錢,賭場僱用他們的目的本來就不是要殺人而是討回賭債的,所以他們此行的目的以恫喝的成分居多,對付無賴有對付無賴的方法,不給一點顏色瞧瞧是達不到效果的。
「怎麼樣?早一點把我給放了,我就可以早一點去籌錢來還了。」王錢邊說邊看男子的臉色,不敢妄動。
兇惡男子猛然舉劍揮下。
王錢的臉色瞬間變為慘白,「啊……哇……痛痛痛……好痛啊!好痛啊……」他的左手臂上多出了一道血痕。
「這不過是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三日,我就再給你三日的時間,三日後你若還還不出賭債……」男子利刃往身旁的木棍一揮,木棍應聲斷成兩截。「這就是你的下場!」
死瞪著斷成兩截的木棍,王錢害怕的吞了吞口水,趕緊陪笑道:「還、還,三日內我一定還。」
「咱們走!」
目送他們走遠,王錢才有膽放馬後炮,「哼!有什麼了不起的!啊,痛痛痛,下手這麼重,好痛啊……」
「呵呵呵……」
笑聲揚起,嚇得王錢四處張望起來並大喊道:「誰?是誰在這裡?」
突然,就在他的眼前冒出了一名男子來,把王錢嚇得差一點尿濕了褲襠。「你……你是誰?」
「叫我豬大爺吧!」
「豬大爺?」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不知你意下如何?」山豬精問道。
它生性好色,但任何女子只要一看到它的模樣,就會被它嚇壞,看多了受到驚嚇的表情,它已經覺得無趣,正想找個皮囊,就遇見他。
它可以喚得出眼前的男子興趣與他相投,都是貪戀女色之徒;惟一不同之處在於他是人而它是精。
眼前的這副皮囊還算斯文,只是寒酸了些。
王錢警戒的說道:「我……我為什麼要跟你做交易?」仔細一看,這男子的長相分明就是妖怪!瞧它雖有人形,鼻子卻未脫豬相。
豬大爺應該就是豬精。
「為什麼?哈哈哈……」山豬精大笑王錢的不識抬舉,若非它還想借用他的軀體,它才不用跟他定下什麼交易,直接附上他的身不就好了?
「你……你笑什麼?」
「我想跟你做交易你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山豬精一笑,繼續說道:「我要借用你的身體在人界行走。」
「什麼?!」它的笑聲讓王錢頭皮直發麻。「我……我……你為什麼找上我?」他既貪生又怕死,沒一點人格可言。「貪婪好色。」它挺直接的,「晚上我借用你的身體玩我的姑娘,白晝你可以做回你自己,賭你的錢。」
「那麼……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山豬精仍是笑如彌勒佛,「呵呵呵,既然是交易,豬大爺我爽了,心情大好,必定助你達成任何你想要達成的願望。」
「聽起來好像是很好的交易……」被附身總比還不出錢被賭場的人殺死要來得好吧!只是……「你為什麼不直接霸佔了我的身體就好,還要大費周章的來跟我談交易呢?還有,晚上你佔了我的身體……我又何去何從?」他不明白,怕有詐。
「直接霸佔的軀體如同行屍走肉,明眼人一瞧就瞧得出來。我會跟你談交易,無非是不想在行樂之時看到姑娘受驚嚇的臉,因為我已經看膩了!我晚上上你的身,你的魂一樣會在你的身體內,你只是暫時休息罷了,並不會受到任何的影響。」
自願被附身跟被迫受附身畢竟是不一樣的,自願被附身的人他的魂與軀體會達成被暫用的協議,這樣的軀體使來柔軟、有真實感,而被迫附身的軀體則正好相反。
聽它這麼說他的好處多多,出借一下身體就可以有揮霍不盡的銀兩,有妖魔相助,他便可以心想事成……
況且……他尚有仇要報。展笑顏,他就不信得不到她的身子。還有那名自稱為蒼天派來的使者,呸!他非要打得他跪地求饒不可!
「好,交易達成!」
山豬精仍是笑,「呵呵呵,很好、很好!」
* * *
夏末初秋,半夜稍有涼意。
展笑顏靜靜的走下床榻,一一替踢被子的大呆、二呆、三呆、四呆、五呆蓋好被子後,便悄然轉身離開。
她把偷來的銀票以茶杯壓在桌子上,如蒼天派來的使者所說的一樣,她希望大呆帶著他們離開這個地方,徹底擺脫王錢,到別的城鎮去做個小生意。
她離開,他們就可以有好日子過,這是展笑顏惟一值得欣慰,並可以讓自己狠下心離開的理由。
她跟他們同患難的感情絕非三言兩語就可以說清楚的,正因為感情深厚才逼得展笑顏只敢以不告而別的方式離開他們。
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關上大門。展笑顏的未來茫茫然,她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要往哪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