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槍匹馬?你一個人?」歐陽宇重複道,語氣表情隱隱透霹出不贊成。「此去滄溟府,路途不算短……」
「我想一個人出去闖闖嘛!你瞧,我空有一身武藝,卻從來沒有真正用到過,上哪兒都是一堆人跟著。」水凝艷振振有詞地說道:「我堂堂瀲灩莊的莊主,竟然沒有半點實戰經驗,太丟臉了!」
聽完水凝艷辟哩啪啦地說完一大串,歐陽宇一時也找不到話來反駁。
確實,對於練武者面言,實戰是非常重要的一環,而瀲灩莊位居武林三大名門之一,莊主更是要有絕對的自保能力。
於是,歐陽宇雖是不放心,也只好點點頭。
「你放心地去闖蕩江湖吧!我會幫你把瀲灩莊打點得妥妥當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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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嘛!一點兒也不好玩!」
小溪畔,一抹輕盈纖細的身影屈膝坐在草地上,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立在不遠之處,垂首飲水,尾巴還輕輕左右舞動著。
水凝艷自地上隨手拾起一枚小石子,氣悶地往前扔至溪中,濺起點點小水花。
從她離開瀲灩莊到現在,已經將近七天,眼見都快抵達滄溟府,卻沒有任何有趣的事情發生。別說是磨練實戰經驗,除去打尖用膳外,她連想要找個人說說話都有困難,這跟她想像中的江湖之旅完全不一樣。
「『疾風』,我覺得我被那些把江湖事跡說得天花亂墜的叔叔伯伯們騙了。還是我們走錯地方,我們到的江湖,跟他們說的不是同一個?」一路上,她的馬反而變成她說話的對象,但是,現在好像連「疾風」都不想理她。
「『疾風』,怎麼連你也不理我了?」水凝艷「哀怨」地瞪它一眼,身子往後倒在柔軟的草地上,雙手枕在腦後。
緩緩閉上雙眼,她感受到微風輕拂過臉頰,聽見流水的聲音、遠方鳥鳴的聲音,還有……某人走近的聲音!
水凝艷的心中登時響起瞥訊,此人能在距離她這麼近時才讓她發現,武功定是不簡單,只不過不知是敵是友?
終於有好玩的來了!她的腦中閃過這個想法,雙眸依然未張開,保持原來姿勢不動。
「丫頭,是你的聽力變差了,還是練就了什麼不動如山的神功?」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她後方傳來,語氣中儘是調侃。
「雲少禕?」水凝艷驚訝地睜開美目,靈巧利落地起身,望進他帶笑的眼。「你不好好在滄溟府為風雲會作準備,跑來這裡做什麼?這裡距離滄溟府,也將近百里吧!」
「那些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好,難不成你要我親自刷牆掃地挪桌子?」雲少禕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陣,又說:「倒是你,堂堂瀲灩莊莊主,怎麼孤單一人坐在這兒,還無聊到跟自己的馬說話?」
「我哪是無聊……你怎麼可以偷聽我講話!」水凝艷俏臉微紅,有些惱羞成怒地輕喊。「我是特地想到江湖上歷練歷練,哪知道根本沒什麼事能讓我的功夫派上用場。」
「上回比武招親,不就讓你有歷練的機會了嗎?」雲少禕狀似不經意地回頭往後方的樹林瞄一眼,語氣中的笑意更盛。「聽說,你三兩下就把優勝者打得稀里嘩啦,但最後還是輸給一名神秘男子。」
「你很清楚嘛!」水凝艷辛辣地說。隨即又不服氣地道:「雲少禕,難道我的武功,就只能用在比武招親嗎?」
「有何不可?婚嫁可是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哪!」他理所當然地說道,還瀟灑地聳聳肩。
「你——哼!我現在不要跟你說話!你也不要跟著我。『疾風』,我們走,別理他。」水凝艷微微跺腳,牽起一旁的馬兒,翻身躍上馬背,回頭居高臨下地對雲少禕說道:「我、們、滄、溟、府、見。」
說罷,修長的雙腿一夾馬腹,一人一馬疾馳而去,留下陣陣揚起的煙塵。
「我已經幫你準備一間景致最好的客房,不用謝了!」雲少禕在她身後喊道,接著微笑地轉向身後的樹林。「瞧見了吧?你未過門的媳婦兒脾氣可不怎麼柔順。」
「她何時又變成我未過門的媳婦兒?」輕輕淡淡的聲音,隨著一抹俊逸瀟灑的淡藍身影出現於林外。
「你當初在比武招親時打敗人家,怎地卻不想認賬?那要人家閨女怎麼辦?」雲少禕假聲假氣地說道,一副欠打的模樣。
「比武是比武,我可從未說過要娶她。」司沐辰越過好友的身旁,雙眉微蹙。
事隔兩年,她的容貌雖屬絕色,可在他的腦海中早已模糊,倒是她所散發的特殊氣質,卻是一點兒也沒變。
他沒想過還會再遇到她。
不過,遇上就遇上了,對他也不會有太大的差別。
「說得真無情,我……」
「走吧!咱們這趟出來,有比你跟別人套交情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司沐辰打斷他的話,沿著溪邊逕自離開。
「這人什麼都好,就是這性子不好。」雲少禕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往前跟去。
沒關係,有耐心一點,他對自己說道。
反正,這兩個人都會在滄溟府待到風雲會結束,要從中加油添醋,還怕沒有機會嗎?
水凝艷對上司沐辰,應當是精彩可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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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瞧瞧面前橫匾上「滄溟府」三個大字,水凝艷自「疾風」背上輕巧地翻身而下。
她的腳跟才一落地,敞開的朱紅大門內立刻有人微笑迎上。
「艷姑娘……不,現在該稱為水莊主,你好久都沒有上滄溟府了,上回來時,還是個小姑娘呢!」出門迎接的老者說道,語氣中儘是熟稔的親切。
他是滄溟府的總管,從水凝艷還是個小女孩時就認識她,對她的態度,自然也跟一般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