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棵大樹,我們就去那裡歇息吧!」司沐辰指著前方一株有著濃密樹陰的大樹說道。
說罷,他又把水凝艷丟在後頭,逕自往前。
「真該有人教教他如何與人群相處。」水凝艷一邊低喃,一邊驅策「疾風」往前移動。
等到他們各自挑選一個位置席地而坐,享用滄溟府的廚房特地為他們準備的餐點時,水凝艷開口問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水姑娘何出此言?」司沐辰停下用餐的動作,望向她。
「因為一路上.你完全沒有跟我說話的意思。一般來說,結伴同行的人,總會說上幾句話,所以除去你討厭我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我和少禕出門時,也很少跟他說話。」司沐辰淡淡一笑,繼續低頭吃他的東西。
「真的?」莫名其妙地,水凝艷為他的回答感到異常欣喜。「你對每個人都是這樣?」
事實上,她不得不對自己承認,為了某些她也不明白的理由,她頗在乎他是否討厭她。
「我十八歲以前,沒有什麼機會遇到其他人,少禕是我惟一的朋友。因為會來絕塵谷,又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就只有他一人而已。後來我雖然能出谷,卻不大喜愛跟別人來往。」司沐辰破天荒地跟她說起關於他自己的事。
「原來你怪異的個性是從小養成的啊!」水凝艷露出瞭然的神色。「那你現在又為什麼要告訴我?我對你而言,也是陌生人呀?」
「你知道我當初為何會跳上你的擂台嗎?」司沐辰不答反問。
「你說過很多次,是因為你手癢,只是玩玩而已。」一說起這件往事,水凝艷就覺得窩囊。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司沐辰對她不滿的神色報以微笑。「另一個理由是,你散發出一股特別的氣質,讓我感到舒適熟悉,沒有其他人的那種陌生感。」
總算聽到句人話了。水凝艷暗自想道,心頭卻因為他的話而微微泛甜。
「你可知那日之後我氣悶許久?」她微笑道。
「為什麼?因為我壞了你的婚姻大事?你真的想嫁給那個……我已經忘記他是哪號人物。」司沐辰微一聳肩,舉手投足間是說不出的瀟灑。
「當然不是!我本來就沒有打算乖乖嫁人。」水凝艷立即否認,美眸睜得老大。「我只是不服氣竟然在十招之內便敗給你,還讓你孤零零地給留在台上。很沒面子的!」
「原來如此。」司沐辰恍然大悟地點頭。「那麼,現在我是否不必擔心你逼我履行婚約?」
若非瞧見他認真的表情,水凝艷真的會以為他在調戲她。但是,他是司沐辰,是塊笨木頭,所以根本不知道「調戲」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給了他一記白眼之後,水凝艷說道:「放心,我這莊主雖然威風,但是還不至於神通廣大到可以逼迫絕塵谷的少主與我成婚。況且,我也不想要一個不情不願的丈夫。」說罷,洩憤似的用力咬一口手中的食物。
「你不高興了?為什麼?」司沐辰不明白自己是哪裡惹她不快,只覺得這女人實在麻煩,還是少惹為妙。
「沒什麼。」唉!跟這個木頭生氣也是白搭。「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
她自草地上一躍而起,輕輕拍掉沾在衣裳上頭的草屑,然後往「疾風」走去。
司沐辰跟在她身後起身,視線跟著她窈窕的身影移動,某種感覺從他心頭迅速地劃過,可是他卻抓不住是什麼東西。
「快點!你還站在那兒做什麼?我們還得趕回滄溟府用晚膳呢!」水凝艷跨上馬,催促道。
她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司沐辰一邊想一邊上馬,繼續朝目的地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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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策馬至上回那條小溪附近的樹林邊,司沐辰帶她彎進一條不易發現的小徑中,直直往林間深處走去。
「前面就是了。」
又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司沐辰勒馬,指著前方說道。
「哪兒?我沒看見!」水凝艷挺直身子,東張西望地搜尋著,試圖找出他安置的機關所在。
「如果隨便就可以看見,就不能叫做機關了。」司沐辰有些好笑地說道。
水凝艷被他這麼一說,回頭朝他吐吐舌頭。
「那就煩請大師為小女子解惑,別再賣關子好嗎?」嗟!這木頭可真不謙虛。
「下馬,我帶你去。」司沐辰躍下馬背,把馬兒隨手繫在最近的一株樹幹上。
水凝艷照做,然後跟著他步行深入。她愈來愈好奇,所謂的機關到底是什麼東西?放在這個林子深處,能有什麼作用?
走在前頭的司沐辰忽然停下來,臉上帶著一抹孩子氣的笑容,獻寶似的指著樹梢間說道:「請看。」
水凝艷順勢抬頭望去,發現濃密的林間藏有一張類似銅鏡的大金屬片,其下還有一座樹枝搭成的小平台。
「呃……這是做什麼用的?」她不解地問。
所謂的機關就是這玩意兒?
「我試給你看。」司沐辰雙足一蹬,靈巧地躍上平台,然後示意水凝艷也上去。
雖然那個平台容納他們兩人是小了些,水凝艷還是毫不考慮地躍至他身邊。
司沐辰見她上來,伸手往銅鏡後頭一摸,「喀噠」一聲,銅鏡的鏡面應聲而開。
「哇!」水凝艷忍不住發出讚歎。
這時她才發現,銅鏡內另有玄機,許多精巧的零件鑲嵌在巨大的金屬裡頭。
「這是哨台,從此地一直到滄溟府的沿路上,都有這類的平台,好監視所有的不明人物。」司沐辰解說道,然後抬頭望望太陽的角度,把銅鏡微微上下移動。
調整至一個位置之後,司沐辰的雙眼直視地面上的某一點,一動也不動。
「你現在又要做什麼?」水凝艷見他不動,靠近他低聲問道。
「仔細看。」司沐辰往前方的地上點頭,雙手仍然擺在銅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