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注意到她的動作遲緩,顯然是還有其他的傷處,再說,她的臉也需要處理。
她的雙眼露出遲疑防衛的眼神。
\"我純粹只是好心,如果你不要就算了。\"韓放軒聳聳肩。
唉!人老嘍!連年輕時的那股狠勁都化得乾乾淨淨。要是在十年前,他才不會管她的死活呢!
\"快點,我還有事要辦,去不去-句話。\"
很輕微地,她點了一下頭。
\"好,那我現在背你進去。但是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心存歪念,我只不過不願浪費時間而已。\"
說完,他逕自撈起她,讓她趴在他身上,將她背進堡裡。
靠在他的背上,她醜陋的臉龐緩緩扭曲,明亮的眸子閃出詭異的笑意。
這人可真有趣,不知道上回在幽冥教總壇時為何沒見過他。從他能擅自帶陌生人進堡看來,在堡中應該有一定的地位才是。
或許,以後跟他套套交情也不錯。
南宮珣望著那棟離她愈來愈近的望月居,心跳也跟著怦咚、怦咚地加快。
根據她向曾與幽冥堡有交易往來的人打聽而來的消息,幽冥堡內最大的一幢屋子便是棠玄烈的住處。
她只消在\"養傷\"的期間不經意地透露她有消滅\"狼主\"的方法,到時還怕棠玄烈不見她?
這次,她絕不讓他把她送走。所以,她換了個新的身份,而且不惜以如此醜陋的面貌見他。
算是報答他當初的救命之恩吧!她努力說服自己,無視於心中那小小的抗議聲,抗議她抑制住滿心無處發洩的情感。
眼見韓放軒的小屋已經在數步之遙,她垂下眼瞼,佯裝虛弱。
最後,她向心底那愈來愈大的抗議聲屈服。
她暗暗自嘲道,南宮珣啊南宮珣,你的心,早已討不回來啦!
第二章
衣帶漸寬終不悔,
為伊消得人憔悴。
望月居內,棠玄烈對甫進門的韓放軒問道:\"聽說你救了一個女人進幽冥堡,是嗎?\"
\"堡主的消息真靈通,什麼事都瞞不過你。\"韓放軒笑道,\"我的確救回一個女人,而且,我發現這個女人可能和\'狼主\'有關。\"
\"她是\'狼主,的人?\"棠玄烈劍眉一挑,問道。
\"不,應該不是。她的喉嚨受傷,無法說太多話,不過從她不大完整的隻言片語聽來,我猜想她曾被\'狼主\'俘虜。\"
\"她會不會是\'狼主\'派來的奸細?\"防人之心不可無,尤其他擔負著整個幽冥堡的安危。
\"看起來實在不大像。\"韓放軒仔細想想,然後搖頭,\"先別說她表現在外的舉止溫和有禮,我想,沒有哪個女人會自毀容貌,只為了要混進來吧?\"
\"照你這樣講,她對我們的剿滅行動或許有所助益。她現在的傷勢如何?\"
\"身子還是有點虛弱,不過臉上的燒傷已經開始癒合,再多休息個兩天就沒事了。\"韓放軒回答道。
那個姑娘也真奇怪,硬是堅持不肯讓人檢查她身上的傷勢,藥也是自己上。若非那些傷口真的會流血流膿,他還真懷疑它的真假呢!
\"那好,等那位姑娘的傷勢好一點之後,帶她來見我。\"棠玄烈指示道。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堡之主,沒道理叫他去看她。
\"沒問題。\"
\"既然這樣,\'狼主\'的事就先暫時擱下,等我們弄清楚那姑娘的底細之後再說。\"接著,棠玄烈對韓放軒笑道,\"我這兒沒有其他的事了,等一下我想出去打獵,你要不要一起來?\"
\"打獵啊?當然好!\"韓放軒登時顯得興致勃勃。
\"那還等什麼?走吧!\"棠玄烈往他的肩上一拍,率先離開。
∞ Φ 風ソ谷 Φ ∞∞ Φ NauSicAa Φ ∞∞ Φ 風ソ谷 Φ ∞
望月居左側的一幢小屋裡,南宮珣斜倚在床頭,對著窗外發呆。
都好幾天了,棠玄烈怎麼還對她不聞不問?會不會是韓放軒沒有跟他說,還是她放出的消息還不夠?
這幾天她每晚都得讓自己臉上的妝改變一些製造她臉上的傷疤在復原的假象。可是跟韓放軒一家人住在一塊兒,在她改妝時隨時有被撞見的風險。
希望他快點來找她,然後給她一個單獨的空間。
\"大姐姐,你可不可以陪我玩?\"一個童稚的聲音在門邊響起。
她朝聲音的來源一瞧,一個可愛的小女孩站在門檻邊,害羞地望著她。
南宮珣點頭,拍拍床邊的位置,然後拿起放在枕邊的面紗戴上,她擔心自己的臉會嚇到小女孩。
小女孩倒也不怕生,移動短短的雙腿,費力地爬上床榻。等到好不容易在她身邊坐好,才抬頭對她一笑。
\"我叫韓黎。\"小女孩向她自我介紹道,\"你是爹救回來的客人,對不對?\"
南宮珣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
這孩子可愛得緊,哪有客人是被\"救回來\"的?不過,其實她說的也沒錯,她的確是被她爹救回來,也算是他們家的客人。
於是,她點點頭。
\"大姐姐,為什麼你都不說話?\"韓黎不解地問道。
南宮珣摸摸自己的喉嚨,搖搖手。
不是她太有心機,而是小孩子最容易在無意間洩了底,所以她不得不連她也瞞。
韓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說道:\"沒關係,雖然你不能說話,但是我可以跟你說。\"
南宮珣伸手摸摸她的頰。
此時,她不經意瞥見窗外有兩個身影走過。
其中一個,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棠玄烈。
點點的思念全都在這一刻化成濃濃的愛戀,她的一雙眸子緊緊地鎖住他,跟著他移動。
\"那是爹耶!\"小韓黎順著她的目光瞧去,說道,\"大姐姐,你知道在爹旁邊的那個人是誰嗎?他是我們的堡主,很厲害唷。\"稚嫩的語氣中滿是崇拜。
南宮珣點頭表示聽見,但是眼睛仍然捨不得離開棠玄烈,一直到他們已經走出她視力所及的範圍之外,才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