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蓮心驚肉跳地望著兒子,怕自己到頭來真的會倒大霉。
怎麼會弄得兩面都不是人?眾神保佑,可別好事多磨,連她丟了媳婦又慘遭兒子修理,她和老伴年紀都大了,還想安養天年。
只是……唉,真的沒想到小薇那孩子這麼排斥黑道。一直無法讓她改變這個想法,小薇永遠都無法接受琰和他們的。
???
深吸一口半夜涼颼颼的空氣,街道上的冷清似乎讓人更覺得蕭瑟。
或是……
心碎引來的落寞才是主因?
裴采薇搖搖頭,想甩掉那件糾纏了她一整天的事。
從慕容家離開後,她騎著車漫無目的地四處亂晃,沒有回公司,怕的是再遇見慕容琰。或許明天她會有勇氣面對他吧!不過她已經打算辭職,雖然慕容琰的公司薪水優渥,但是在無數的謊言之後,她無法再與他相處下去了。她很明白慕容琰待她如何,她又怎麼不感動?但只要一想到這一切都是建築在謊言之上,她又恨了那個男人。
啊,她的生活好像全都與他息息相關,一時想忘也忘不掉。
白天的工作是他的職員,從一大早就接受他的「愛心早餐」,中午只要他有空,也一定帶她吃好的,就是怕她餓著了;晚上載她到酒店前也一定要看著她吃飽……他就是怕餓著她,害她這幾個月里長了好多肉……
她抹去眼淚的濕意,堅強的面對初次戀情的離逝。
氣他歸氣他,但她還是不爭氣的想他,站在冷風中,她甚至抱著微薄的希望或許他會出現,再次向她告罪。
會原諒他嗎?她不知道……
她的心好亂,她想回家蒙頭大睡。
「小薇,這是這個月的薪水。」酒店的老闆追出來,將厚厚的薪水袋交給她。
「謝謝老闆。」她接過錢低聲道謝。
酒店老闆並未回到店裡,而站在她身邊四處張望。「今天你男朋友沒來接你?」
她怔了一下,「老闆,你也認識慕容家的人嗎?」她早該想到的,否則酒店裡的人怎麼都這麼幫助她、她的小費會那麼多……原來她一直都在慕容琰的掌握中。
酒店老闆靜靜望著她,經過許多大風大浪,他尚且壓得住震驚。
看見老闆的臉色她瞭解了。她澀然一笑,「整件事我都知道了,還要謝謝老闆,恐怕慕容琰他為難你很多事吧?」
「不會,我原本就和慕容家有來往,而你又需要幫助。那麼……你自己回去小心一點。」酒店老闆說完便進去了。
她握怪手中的錢,壓抑一股股的情緒波動。她以為自己在說了分的和後就和慕容琰毫無關連,結果仍是處處與他有關。
轉身正要騎車,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抿唇,臉色更沉了。
她滿身敵意的走到閃閃躲躲的人面前。「周剛,你在這裡做什麼?慕容琰要你跟著我?」她扯過他,卻被他臉上的青腫嚇得傻眼。
周剛嘴裡吐出一串粗話。「看什麼看?沒見過人被打啊?」
「怎麼了?」她與裴采薇不熟,只是有時他和慕容琰在公司進進出出,交談過幾句。
「托你的福。」周剛冷笑,一手還不住揉著腰間。嘖,他渾身上下沒一處不帶傷。
她睜眼,然後理解了。「慕容琰打的?為什麼?」
「因為整件事我也插了一腳。順道一提,當初和那紅色拖把一起去討債的討厭鬼是我。」他索性學慕容琰把事情說個清楚,而他也看見裴采薇原本好奇的神色變得警戒。
「原來你們全都是一夥的……」
「別把怒氣往我身上砸,我也是受害者,被強迫瑛這渾水,到頭來還被毒打一頓,結果呢」他還要我來守著你。冬天耶!多冷哪?我白天還要工作耶!」周剛頗多抱怨。
「守著我幹麼!要討債是嗎?拿去拿去!統統都拿去!」裴采薇怒不可遏地吼回去,將才領到的薪水塞給他。
周剛彆扭地避開她的手。「誰要你的錢?這一點點我們還看不眼哩!二哥是怕其他討債的人找上你,要我保護你。」
「其他人找上我又如何?反正沒錢就沒錢嘛!」她硬是將錢塞給他,「拿去,免得你們說我欠債不還,還有……給我滾!」
「我不能,我奉命要保護你。」他希望回溫暖的被窩睡大覺,但是他不行啊!
「你不走,我就叫警察來。」她低聲警告。
周剛受夠了,他雙手一攤,上車離開。
又是慕容琰,她要多久才能與他完全的撇清?
她滿腦子混亂的走去牽車,卻被迎面而來的兩人給擋住。
「你叫裴采薇吧?」
「嗯。」她抬眼看著臉色不善的兩人,不好的預感應該嚇壞她的,但她現在卻麻木不堪,他們想怎樣,隨便。「不管你們要多少錢,我沒有。」
「是嗎?這筆帳你實在欠太久了,而你也太會躲了,我們花了不少功夫才找你,今天我們可不能空手而歸。」
她無力一笑,「可惜你們來晚了,不然還可以拿個幾萬塊回去墊墊底。很抱歉你們什麼都拿不到。」
「那麼……我們到一邊去談談吧!」兩個大男人架著她往暗巷拖去。
「你們要做什麼?」現在她終於感覺到恐懼,卻為時已晚,來不及張口呼救,一記重拳便將她打得眼冒金星,接著一拳拳不斷打在她嬌弱的身子上,直到酒店的人發現,阻止那兩人時,她已經渾身是傷,不省人事……
???
慕容琰倉皇奔進醫院,他的心因為聽到的消息而劇烈的發疼。
他找到在門外守候的家人,「她怎麼樣了?」
「生命沒有危險,但是渾身是傷……」陳玉蓮傷心的躲在丈夫懷中哭泣,而其他人也是愁容滿面。
慕容琰瞪了眼在一旁低頭不語的周剛,「等會再跟你算帳!」然後不管能不能會客,猛地闖進病房。
當他看見原本嬌俏可人的心上人全身裹著紗布躺在病床上時,他全身的力氣彷彿全被抽離,他踉蹌地來到床邊,顫抖的手甚至尋找不到一處可讓他輕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