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死嗎?」激怒忽了我們,對你沒好處的。」烏鴉警告她。
「來啊!求求你們來打我、踢我、砍我、槍殺我。」白曉憂喊著,淚水在眼眶裡轉啊轉的隨時都會決堤而出。「死沈千浪,臭沈千浪,希望你吃飯噎到,喝水嗆到,坐在家裡被蟲咬,走在路上被狗追,夏天中暑,冬天長凍瘡,。……」她瘋狂地咒罵著。
見她這副模樣,小李和鳥鴉對看了一眼。
「我看她被關了幾天,有點『阿達』了,我們還是閃遠一點比較好。」烏鴉慎重道。
小李不耐地歎氣道:
「還好邱先生就要回國了,讓我繼續再看著她,用不著一個禮拜,我就跟她一樣『阿達』了。」
他們笑著關上門,白曉憂則哀怨委屈地看著他們消失在門的另一邊,不禁放聲嚎啕大哭。她心想,都是那個該死的沈千浪,她希望他吃飯噎到,喝水嗆到,坐在家裡被蟲咬,走在路上被狗追……。
※ ※ ※
「能讓邱和剛俯首認罪是很好,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曉憂在他們手上,我們若驚動警方會有什麼後果?」白永祥半躺在床上,神情疲憊且擔憂。「咋天你有機會救出曉憂卻放棄,看來我沒有其他選擇,只好答應他們的條件了,現在的我什麼都可以失去,就是不能再失去一個親人,我--我無法再承受--」老人搖搖頭沈默了。
「你不用答應他們任何條件,只要邱和剛一露面,我一定會救回曉憂,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沈千浪說。
「很難哪!」王律師在一旁開口。「也許你真的有點本事,可是對方人手多,手中還握有人質,我們不依賴警目方的話,根本一點勝算都授有。」
「我倒覺得勝算頗大。」沈千浪回答。
「喂,人命關天,可開不得玩笑啊!」王律師提醒他。這傢伙不是白癡就是死要面子,他在心理嘀咕著。單槍匹馬就想挑戰一大群人,到底把人命當成什麼了?
「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那你倒說說看,我們現在該做什麼,難道就在這兒看電視,直到邱和剛打電話來?」王律師看起來比白永祥還緊張,畢竟他為這個案子花費了很多心思。
「好主意。」
沈千浪竟真的拿起遙控器開電視看了起來,王律師看向躺在床上的僱主,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白永祥看起來反倒是安心了些,眼前這個長辮子男人的自信不知為什麼也帶動了他的信心,以他幾十年的識人的眼光來看,這男人對承諾的重視也許更勝於自己的生命。
曉憂在哪裡認識這個男人的?如果他真的成了曉憂的丈夫,那麼他就算是死也可以安心了。金錢無法為他的孫女堆積出幸福和安全,這個人卻可以。
「沈先生,你--曾學習過防身功夫嗎?」為了證明自己的直覺無誤,白永祥開口問。
「學過。」沈千浪回答,眼睛盯著電視裡的西部槍戰片。
「學過很長的一段時間?」
「五歲一直到現在,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了?」白永祥讚歎。「這可真不容易,需要無比的毅力與恆心啊!不知道你學的是哪一類的功夫,是柔道、跆拳道、還是其他的?」
沈千浪聳聳肩沒有回答,這些什麼道的,他根本聽都沒聽說過。
一旁的王律師見沈千浪一派自信的模樣,誤會了他的意思。
「原來你全學過,難怪對於救回曉憂小姐的事情這麼有信心。」
沈千浪役聽見他說什麼,螢光幕裡的吵雜畫面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能不能請教你們一件事?」他在盯著電視機半晌後問。
「當然。」王律師點頭。
「真有這種東西嗎?」
「什麼東西?」
「就是這種人手一把,會發出聲響的東西。」
「哦!你說的是槍,槍--有什麼問題嗎?」王律師極度不解。
「真有這種東西?」
「有管道就弄得到,所以壞人才會這麼猖獗啊!」王律師越來越迷惑。
「哦!壞人都有這種東西--給這東西打到會死吧?」
王律師點點頭,和躺在床上的白永祥對看了一眼。這兩個可憐的人,好不容易對眼前這個人產生了一絲信心,這會兒臉上卻掛著一模一樣的懷疑表情。他--這個叫沈千浪的傢伙真有本事救出曉憂嗎?他們再次看了對方一眼,同時憂心地歎了口氣。
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白永祥果然接到邱和剛的電話,他依照沈千浪的吩咐,假裝對白曉憂在他手上的事毫不知情。
「一大早打電話來有什麼事?」白永祥接過話筒這麼問。電話那端傳來邱和剛虛假的聲音。
「因為到香港開會,好幾天沒有跟爸爸您請安,所以--」
「用不著跟我說這些客套話,你擔心的是什麼,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邱和剛默不作聲。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心事讓人說中了,心裡不爽快?」
「爸,您這--為什麼您對我成見這麼深呢?再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我和心茹是真的關心您,您卻總是懷疑我們別有居心。」
「關心不是嘴上說說就算數的,如果你真的關心我這個老頭子,為什麼明知道我現在最渴望的是什麼,卻一點都不肯幫我?」
「您最渴望的--」
「我唯一的希望是死前能找到我的孫女白曉憂,這個你應該知道吧?」
「我知道。」邱和剛的音調有了微妙的改變,白永祥似乎可以看見他咬牙切齒的模樣。「我知道您一心想的都是您那未曾謀面的親孫女。可是您有沒有想過?徵信社的資料未必真那麼可信,全省那麼多家孤兒院,名叫白曉憂的女孩也許不只一個,更也許她們其中根本就沒有一個是大哥的女兒--」白永祥斥喝,說: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我的意思是大哥離家多年,一點音訊也沒有,他是否有子嗣,是男是女我們根本無從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