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轉移話題?」沈千浪揚起一邊的眉毛。
「我又沒說不告訴你,只是想想該從何說起嘛!」白曉憂看看他。「如果我說出被追殺的原因,你是不是也會跟我坦白你的來歷?你這樣的身手,我只在武俠小說裡看過。」
沈千浪沈默不答,白曉憂則微笑著舉起雙手。
「來!」
「做什麼?」他驚訝地問。
「抱我回去啊!我嚇壞了,兩腳發軟,你忘了嗎?」她幽幽地說。
※ ※ ※
「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那麼--是外星人嗎?」
沈千浪在考慮良久後說出了普通人難以相信的事實,白曉憂卻眨了眨眼這麼反問他,神情還非常嚴肅。
「什麼是外星人?」沈千浪問。
「你不是嗎?」
沈千浪搖搖頭。
白曉憂沈默半晌,說:
「外星人是乘飛碟來的,你呢?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
「經由一個奇異的洞。」
「一個洞?在哪裡?」
「我不知道,它並非一直都存在。」
白曉憂看了看他,思索片刻,開口說:
「我相信你,因為你的言行舉止實在不像尋常人。可是--能不能請你說詳細點?我聽得有點迷糊,沒辦法想像你說的那種情況。」
沈千浪於是緩緩說出一切經過,從蘇蘇闖進他們的時代開始到他為報信來到這裡。「我來是為了將蘇蘇留在冷鷹堡的原委告訴她的雙親,並替蘇蘇照顧他們。「這倒叫白曉憂無法理解了。為了別人甘願進入時空隧道,揮別熟悉的環境
及朋友來到陌生的空間,這--很難解釋的一種行為啊!
「你喜歡那個叫蘇蘇的女孩對不對?否則怎麼會為她做遠麼大的犧牲?」最後,白曉憂這麼問,她是充分分析過,極有把握才開口的。「對於這麼一個完全無法掌握的世界,你多少害怕過吧?為了她,所以你才毅然決然?」
「在我們那個地方,重視的不只是兒女私情。」沈千浪看了她一眼後,給了她這樣的回答,語氣裡還帶著「到此為止」的意思。這個話題結束了,夠聰明的話,最好就別再提起。
「換你說了。」
「啊--我?」白曉憂指著自己。「我有什麼好說的?」
「說說你和那幫人的過節。這是我們約好的,你想賴掉?」
「當然不是!」白曉憂否認。「我只是覺得說出來也沒有用,那--」她歎氣。「應該說是我的命吧!命中注定,我也無可奈何。」
「被人追殺是你的命?」沈千浪扯起嘴角。「這說法可真奇怪。」
「你還笑得出來?說不定哪天我就這麼一命嗚呼了呢!」
「不會的。」沈千浪輕描淡寫,語意中的堅決卻難以忽視。「只要我在,絕對不讓他們傷害你一絲一毫。」
白曉憂心臟一陣亂跳,好不容易才擠出個笑容。
「我也相信有你在,我就會安全,問題是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沈千浪沒有回答,自曉憂躍動的心也逐漸恢復規律,一種若有所失的悵然感覺令她情緒低落,提不起勁來。
「既然一個人出門不安全,只好委屈你陪我走一趟超市了,雖然我們暫住在這兒,一些私人日用品還是得買。」她說到這兒,忽然懊惱地瞪他。「都是你不早點把來歷告訴我,害我把一塊唐朝古玉這麼廉價賣給了那胖子,真是便宜了他!」
「能賣這個價錢你不是很滿意嗎?」
「那是咋天,昨天我還不知道它真的那麼值錢嘛!對了,你有什麼用舊了或不要的東西可千萬別丟,樣樣都是寶啊!」
沈千浪微笑,說:
「早知道你毫不懷疑就接受了我來自唐代的事實,我就用不著乖乖地任你把我當傻子看了。」
「科幻小說我看過不少,也相信世上什麼千奇百怪的事都可能發生。再說,我又何必懷疑.假裝一個古人對你並沒有好處,不是嗎?人生苦短,鑽牛角尖是最傻的。」自曉憂對他笑了笑。「準備一下,我們該出發了,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超級市場。」
※ ※ ※
沈千浪是見識了什麼叫超級市場,白曉憂則見識了什麼叫做「難以掩飾」的好奇心。
這個古代人幾乎是看見每樣東西都要駐足良久,皺著眉頭仔細打量並思索半天,然後加上她的詳細解釋,才決定要不要伸手去碰觸,一但碰觸了就要許久才肯放回去。
他俊朗的外表再加上拖著條長辮子原本就引人注目,現在還這麼有事沒事就橡個銅像般杵在那兒不動,更是招來許多疑惑的眼光。曾有不只一個紅著臉的女店員過來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忙,沈千浪都微笑著拒絕並道謝,白曉憂則對女店員刻意展現的慇勤感到不悅。
什麼嘛!聲音那麼嗲,還笑得那麼噁心,平常對客人擺出來的那副晚娘面孔哪裡去了?
趁沈千浪專注於研究一個鬧鐘,白曉憂拿齊了想要買的束西,等她回來,他還蹙眉盯著那鬧鐘直瞧。
「這是鬧鐘。」白曉憂又開始了她的解說。
「鬧鐘?做什麼用的?」沈千浪的注意刀全在那貓造形的鬧鐘上頭,看都沒看她一眼。
「告訴我們現在是什麼時間啊!你瞧這兩根針,長的是時針,短的是分針,看它們指的位置就可以知道現在是幾點幾分。」
「哦?是這樣?」
「要不要走了?」白曉憂提著一籃東西問。「我們已經逛了快兩個鐘頭,就是時針從八走到十這麼久了。」
「再等一會兒好不好?我在看這短的針,它幾乎是動也不動,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徙九走到十的位置了。」沈千浪說。
「它的確是會移動的,只是速度很慢,用眼睛是不容易看出來的。」白曉憂歎氣。「該回去了,我們到現在還沒吃早餐呢!你難道不餓?」
「為什麼要做成這個樣子呢?」很明顯的,他根本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也有公雞形狀的啊!」白曉憂懊惱地聳起眉毛,忽然閒又微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