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坐下來好好談﹖"於是宋緯濂開始勸說長岡皇子。"你遠從美國回到台灣, 花了一整個月的時間還未找到你要的女主角,現在好不容易有點眉目了,你也不想搞砸 了吧﹖"
不愧是調解高手宋緯濂,長岡皇子終於勉強壓下了怒氣,並在高崎朔對面找了張椅 子坐下。
"拜託,讓我見見那個女的。"長岡難得低聲下氣。
高崎朔扯扯嘴角道:"拜託﹖我沒聽錯吧﹖"
"我也拜託你,朔。"宋緯濂苦著臉,明顯是拜託他別再挑起事端。
高崎朔忍住笑,想想他也玩夠了,這才點點頭道:"找我要人,總得描述一下那人 長什麼模樣吧﹖"
"她是東方人,頭髮很黑很長,個子和其它模特兒比起來並不高。"
"臉呢﹖我問的是她長什麼樣子。"
"她的臉被長髮遮去了大半,根本看不清楚。"
聽見長岡皇子這麼說,宋緯濂瞪大了雙眼。
"你看見一頭長髮就知道她是你理想中的女主角﹖"他錯愕地問。
"是味道,她有我找尋的那種味道。"長岡則這麼反駁。
"你是狗嗎﹖靠味道找人。"高崎朔揚起嘴角。"一頭長髮,沒有臉,好像要我找 個女鬼似的,不過我大概知道你說的是誰了。"
長岡聞言非常興奮,宋緯濂則懷疑地推了推眼鏡問:"不會吧﹖這麼點線索就能找 到人﹖"
"線索雖少卻直接命中紅心。"高崎朔微笑道:"在走這場秀的模特兒裡,東方人 佔絕大多數,但有一頭長髮,又非要被散著那頭長髮走秀的,大概就只有一個人了。"
"她叫什麼名字﹖什麼時候我才能見她﹖"尋找多時的女主角或許就在眼前,長岡 皇子難掩興奮神色,和他一比,其它兩人就顯得略有保留。
"她叫紫兒。"高崎朔起身走到窗前,半晌後才又開口:"要不要考慮其它人選﹖ 關於女主角的事。"
長岡聳起眉,納悶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她不適合。"高崎朔轉身。"如果我這麼說,你會放棄她另尋他人嗎﹖"
"沒見過她之前我是不會死心的。"
高崎朔聞言歎息。
"果然,你想做的事旁人根本阻止不了。"他走回桌前,為了個名字和電話號碼遞 給長岡皇子。"那女孩並不是職業模特兒,我和她也不過在排練時見過幾次面。有關她 的事你可以打電話找這個人,我能幫你的就是這樣了。"
§§§§§§§§§看著手中寫著姓名和電話號碼的紙條,長岡皇子的心猛烈地跳 動著,他甚至還沒仔細看過她呢,這麼興奮實在有些荒謬。
預計在明年初開拍的戲是他整整計畫籌備了一整年的作品,自己為的劇本,自己找 的班底,什麼都弄妥了,獨獨女主角一直無法定案。從美國找到了台灣,女主角的設定 也由西方人一改為東方女性,這麼忙碌地找了幾個月,就是沒有適當的人選。
他對這齣戲可以說是傾盡心力,任何的不完美他都不能接受,所以他無法隨便找個 女星來飾演這個角色,這齣戲才會這麼一拖再拖,遲遲無法開拍。
而這是第一次,幾個月來他腦中首次出現"就是她"的聲音,他會激動也是情有可 原。如果不是時間晚了,他會立刻撥紙條上的電話號碼,問明住址後拉著宋緯濂直接過 去拜訪。
"打消那個念頭吧,殿下。這麼晚還上門打擾﹐人家可不會給你好臉色看。"
宋緯濂在一旁說道,顯然是將他看了個透徹。
"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長岡星子白了他一眼。"明天我會聯絡這個叫薛靜文 的,如果和她約好了時間,你能不能陪我走一趟﹖"
宋緯濂蹙眉。
"我﹖有必要嗎﹖"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啊。
"有空的話就一塊去吧,你說起話來比我中聽。"
"只是個女人嘛,讓她瞧瞧你的臉應該就能搞定。當然,你說話得客氣點。"
"就是怕做不到才要你陪,我這個人是不懂什麼叫客氣的。"
宋緯濂站出微笑。
"看來這齣戲對你而言真的非常重要。"
長岡皇子揚了揚眉。
"廢話一堆,究竟陪是不陪﹖"
"殿下有令,豈敢不從﹖"宋緯濂輕歎,腦中則思索著手邊正在處理的幾件訴訟案 子該交代誰去辦。
"如果你很忙的話……"
"還好啦。"宋緯濂苦笑道,再怎麼忙他也無法放心讓這傢伙自個兒行動,以他的 名氣和脾氣,萬一什麼時候克制不住鬧出了事情,他的事務所只怕要更忙了。
長岡皇子終於也露出笑容。
"謝了,事成之後一塊回美國吧,我會善盡地主之責,好好招待你的。"
到美國去﹖別開玩笑了。他哪來那麼多美國時間﹖這話宋緯濂自然沒說出口,只是 笑著點頭,領著這位享譽國際的大導演朝停車處走去。
§§§§§§§§§刺耳的門鈴聲像永無止境似的,響的薛靜文頭都疼了,抱忱頭 、蓋被子都沒有用,擾人清夢的聲響依舊不停,終於她忍無可忍了,低吼一聲坐了起來 。
鈴聲持續響著,薛靜文掙扎著爬下床,裡著紗布的右腳卻在此時不小心撞上旁邊的 桌腳,疼得她齜牙咧嘴、眼眶含淚。
"可惡﹗等會非要宰了門外那個不懂何謂放棄的冒失鬼。"
她喃喃咒罵,跛著腳來到客廳,在開門前忽然想起來了。稍早﹐在她被門鈴聲吵醒 前也曾被電話鈴聲吵醒,是不是在半夢半醒中答應了誰到家裡來呢﹖薛靜文逐漸清醒了 ,也慢慢記起那通電話的內容,那男人自稱是高崎朔的好友,說是有一些關於紫兒的事 想請教她。
又來了,又來了。
薛靜文皺起眉,擱在門把上的手也縮了回來。
總是有這樣的人,見了紫兒的美貌便緊追不捨﹐這年頭難道就沒重視內在勝於外表 的男人嗎﹖薛靜文厭惡地蹙起眉,雖說外頭的人"應該"是經過她同意才上門拜訪的﹐ 此刻她卻十足地後悔了,不想開門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