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兄弟平日待人如何?」
「也沒什麼特別,真要說起來大概就是刻薄小氣,怕老婆吧!」
「錯不了,一定錯不了!」上官蔻心興奮地喊。「他們一定就是大娘那雙不孝兒子!」
宋青天將目光移向上官蔻心,注意到她臉上敷著藥布。
「對不起,這位小哥,你臉上的傷應無大礙吧?」
「我說過了,好不了就要你的人頭來抵。」駱昔浪冷冷道,把宋青天嚇得面無血色。
上官蔻心沒有費力去解釋自己的性別問題,反正她這身穿著打扮看起來就像個小男孩嘛!
「既然差不多可以確定了,請你帶我們去見他們兩人好嗎?」她說。
「這——」宋青天看向駱昔浪。「我當然可以帶你們去找王姓兄弟,只是如果他們真是你們要找的人,我希望駱公子能答應我一件事。」
駱公子?進了青梅鎮以後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稱呼公子耶!上官蔻心很興奮,頻頻朝宋青天點頭。「有什麼事宋捕頭儘管說,我家公子一定——」她的話只說到這兒,因為駱昔浪伸手摀住了她的嘴。
「你這是在跟我談條件嗎?」駱昔浪看著宋青天,把他看得倒退了好幾步,差點沒跪下來。
「不,駱公子,我不是跟你談條件,這只是——只是一個請求!」
「請求?」駱昔浪扯高嘴角。「說來聽聽。」
「我想——我想請駱公子收我為徒。」
駱昔浪聞言一愣,但隨即恢復了原有的嘲諷表情。
「收你為徒?宋捕頭想要我教你什麼?」
「當然是武功,小弟希望有幸能學駱公子的絕世武學。」
「原來是想要我教你武功。」駱昔浪盯著宋青天,嘴角上揚,眼裡卻毫無笑意。「你可知我的武功師出何門何派?」
宋青天搖頭。
「小弟看不出來。」對方只上前一步就鎖住了他的喉,能看出什麼?
「既然看不出來,又為何想學?」
「不論公子師出哪門哪派,終究是個世外高人。小弟對武學可說是喜愛至極,原本以為自己已經稱得上是高手,直到見了公子才明白還差得遠了,真是慚愧,請求公子答應收我為徒,成全我——」
「等等,」駱昔浪舉起手打斷他。「我不是什麼世外高人,會的也不是什麼絕世武功,不過是些妖邪之術,你們這種尋常人是學不得的。」
「可是——」
「不必再多說了,帶我們去找那對王姓兄弟吧!你不該忘了,宋捕頭,我留下你的人頭就是要你辦這件事,你——怎麼敢再拿它來跟我談條件?」
第六章
在宋青天的指引下,駱昔浪和上官蔻心如願找到了王姓兄弟,經過種種的詢問及確認,已經可以認定這兩兄弟就是大娘的兒子。
這兩兄弟還真是像大娘所說的不孝至極;知道母親過世了不僅沒有掉半滴眼淚,還直說牌位擱在妹妹那兒也就夠了,何必送回來?尤其是他們的妻子,一臉輕蔑厭惡的表情,還不時暗示丈夫絕不能留下婆婆的牌位。
上官蔻心非常生氣!像大娘這麼慈愛的母親,這兩對夫妻卻一點地不知道珍惜,想起大娘過世前仍對兩個兒子念念不忘,她就替大娘叫屈,眼淚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但是她忍下怒氣嘗試說服這兩對夫妻,她明白若不能讓他們誠心留下大娘的牌位,又如何能指望他們每天給大娘上香?說不定她和公子前腳一離開,他們後腳就立刻把牌位給扔出去了。唉!百善孝為先,他們空有大善、二善的名字,卻完全不懂孝道;像她,雖然只認得自己的名字,但也知道凡是人都應該孝順父母,連這點都做不到真是枉為人。
然而儘管她努力了,但一個人又怎麼說得過四個人?偏偏她家公子就好像突然成了啞巴似的,杵在一旁只是看著,一句話也不說。
上官蔻心白了他一眼,轉頭繼續對兩對夫妻說:
「大娘已經過世了,她生前你們沒有善盡為人子女的義務,難道在她死後,只是每天早上給她上個香,同她問個好,你們都做不到嗎?」
「我們為什麼得這麼做?」大媳婦臭著臉問。
「就是啊!她明明已經到小姑那兒去了,現在送個牌位回來做什麼?」二媳婦這麼說。兩個兒子更可惡,居然在旁邊點頭附和。
「她?她可是你們的婆婆啊!剛才不是說過了嗎?大娘的女兒女婿早已經過世,除了你們,大娘已經沒有其它親人了!」上官蔻心咬牙道。
「那就讓她的牌位跟著你們啊!」大兒子說。
「你們以為我不想嗎?」上官蔻心朝他們喊。「若不是大娘念念不忘你們這兩個禽獸不如的兒子,我才不會費盡心思送大娘回來!」
「禽獸不如?」二兒子瞇起眼睛看她。「喂!這位小哥,念在你們是宋捕頭帶來的,我們一直對你客客氣氣的,你怎麼話越說越難聽了?你們要搞清楚——」
「你們才要搞清楚,什麼大善二善,如果世上有十大惡人,你們肯定是排名第一第二!」上官蔻心豁出去了,跟這種人說話要不氣死都難。
「你別胡亂說話!小兄弟,什麼惡人?我們可從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啊!」
「你們這麼對待自己的母親,說你們是「惡人」還算客氣了,剛剛我說得沒錯,你們根本是禽獸不如,聽見了沒有禽、獸、不、如!」被說成如此不堪,兩兄弟惱羞成怒,顧不得宋捕頭在場,咒罵兩聲就要上前對蔻心動手。
宋青天見狀正欲出言制止,卻見駱昔浪右手一揚,兩兄倒地,便發出慘叫,雙雙捂著臉,痛苦地翻過來滾過去。兩人的妻子則是驚惶失措,既不敢過去牽扶自己的丈夫,也不敢離開大廳,最後則是靠在一塊哭了起來。
「很痛吧?」這是駱昔浪來到王宅後第一次開口,聲音似平靜,實則暗藏波濤。
「你——你對我們做了什麼?」王大善掙扎著站起來,呻吟邊以痛楚的聲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