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軍聞言,錯愕不已。
「這麼說……夢月真的落入左龍手裡了?」
「很有可能。」聶平冷然道:「他一定早就躲在暗處觀察著我們,否則又怎麼會知 道我和夢月成親的事?」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銀月山莊戒備也算森嚴,左龍就算進得去,也未必能挾持夢 月全身而退啊!」
「銀月山莊的確不好闖,怕就怕那丫頭是自個兒送上門去的。」聶平歎氣。
「離開銀月山莊前我千叮萬囑,要她絕對要乖乖待在莊裡,沒有人陪伴不許踏出山 莊大門一步,但是以她的個性和當時的情況來看,我很懷疑她會乖乖聽話。」
「那我們該怎麼辦?」石破軍著急地問。「是先回銀月山莊確定一下夢月是不是安 然無恙?還是——」
聶平搖頭。
「距離銀月山莊還有大半天的路程,如果夢月真在左龍手中,我們這一來一往會耽 誤太多時間,左龍等不到我,也許會傷害夢月。」他說著一拳打在樹上。
「冷靜點啊!聶平。」石破軍嚇了一跳,這傢伙剛剛明明還異常冷靜地分析著一切 的。
「我也在努力,因為冷靜能幫助我找到夢月。」聶平朝馬匹走去。「我要行動了, 你可以跟著我,也可以回銀月山莊去。」
「我當然要跟著你!」石破軍也走向他的馬。「光你一個人怎麼能制伏得了左龍? 」
「就算再加上你,只怕也拿他沒辦法。」聶平說。
「再加上他有夢月做人質,我們的勝算就更少了。」石破軍翻身上馬,笑著對聶平 說:「不管怎麼說,多了個我,總是多了分力量,要找人就快走吧!別再耽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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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忽然間就走了,好像喃喃地說著什麼「也該是時候了」就匆匆離開了山洞。 這對楚夢月自然是個好機會,但是任憑她怎麼使勁,腰部以下就是軟綿綿的,她雖然勉 強能靠著雙手坐起來,但無法站立,更不要說是走或跑了。
這樣的她要如何逃離這裡呢?不過這也難怪,如果不是確定她逃不了,那個人又怎 麼會把她獨自留在這兒?
不行,她絕不能坐以待斃,無法從這兒逃走的話,那個殺人狂魔不僅會殺了她,只 怕連聶平和石破軍都會遭其毒手。都是她擅離銀月山莊才讓歹人有機可乘,自個兒丟了 性命是活該,可不能還連累了他們兩個啊!
一想起自己將被用來脅迫聶平,楚夢月咬緊牙關再度用力,但是不管她怎麼試,那 雙腿就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動也不動一下。
楚夢月又累又怕,雙手也因用力過度而顫抖,但她不放棄,試過了各種方法想讓自 己朝洞口移動。終於,她以雙肘爬行的方式稍稍前進了些,卻似已用盡她所有的力氣。
她不能放棄,楚夢月喘著氣告訴自己,她絕不能成為那傢伙的幫兇,他不僅是這麼 多起命案的兇手,還是聶平一直在找的仇人啊!
楚夢月把牙一咬又往前爬,漆黑的山洞裡迴盪著她的呻吟和喘息聲。好痛!每向前 爬行一步,她的手肘和膝蓋就傳來火燒般的灼熱感,她可以感覺衣服破了,而她的肌膚 正貼著粗糙的泥土地面。
就這麼用力再用力,楚夢月覺得自己已筋疲力竭,她癱在地上像死了一般,勉強睜 開眼睛往前看了看。啊!不遠了,微微透著月光的洞口就在幾步遠的地方,她只要再使 點勁就可以離開這山洞了。
是的,出了山洞必定有更辛苦的歷程等著她,但這一刻她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一切 都等離開這山洞之後再說。
楚夢月又撐起身子往前移動,每前進一小步就停下來大口喘氣,淚水早已將她整張 臉全洗過一遍了。
終於,她觸摸到洞口了,她看見月光輕柔地撫上她的手。這時候她允許自己低聲啜 泣,並告訴自己這只是短暫的鬆懈,要逃離這裡、逃離那冷血的兇手,她還有好長好長 的路要「走」。
楚夢月的閉上眼睛歇息,感覺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裳,寒意也逐漸加重,不久她就開 始打哆嗦了。還是動作吧!於是她想,繼續休息下去,凍僵了可就哪兒也去不了了。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撐起身子,這時候忽然有雙腳站在她前方,擋住了她的去路, 如此無聲無息,令楚夢月不可控制地尖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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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枚十字形飛鏢分別射向聶平和石破軍,被他們揚手一一接下,兩人也拉住韁繩讓 馬匹停下。
「左龍!你給我滾出來。」石破軍喊著,隨即就看見一道黑影從樹上躍落地面。
「這位公子火氣也太大了,我可是特地前來迎接二位的啊!」此人從頭到腳裹在黑 色的斗篷中,完全看不見長相。
「你可是左龍?」聶平開口問。
「不錯!我就是黑風寨原來的二當家左龍,你們果然上了我的當,火速趕往黑風寨 去了,哈哈哈!」
「近來十多起女子被姦殺案是你一個人幹下的?」
「就是我!你的前一任未婚妻也是我殺的。」左龍不僅毫無悔意,語氣裡甚至還帶 著一抹得意。「來啊!乾脆把事情全給挑明了,你和你這位朋友才不致帶著疑惑下黃泉 去。」
「要下黃泉的是你!」石破軍咬牙道:「你居然冒我的名胡作非為,還殺了那麼多 無辜的少女,今天若不能取你性命為百姓除害,我就不叫石破軍。」
「喔!原來閣下就是百變書生石破軍,老實說我無意冒你的名,全是江湖上一些笨 蛋以訛傳訛所造成的誤會。不過話說回來,閣下也算不上什麼好人不是嗎?那麼又何必 幫著聶公子來找我麻煩?」
「石兄劫富濟貧,所取淨是貪官污吏、地方惡霸搜括自百姓的不義之財,和你是絕 對不同的。」聶平接著問:「我的妻子呢?這是你和我之間的事,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