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緊接著拔高的尖嘯,由小青的喉嚨痛苦吼出。
「不……」看著他們先後陷入這非人能忍的折磨,曾子姣的淚終於潰堤。天哪!若是她能早一刻跌下山谷,現在也不至於多這兩條冤魂了。
「小青……」硬漢一條的白朗,不願拖累同袍戰友,遂將殘餘的氣力往她身上一使:「快、快走……」
小青登時被彈下來儘管方纔的電極已耗乾她的氣力,她殘喘的身軀仍不放棄的匍匐前進。此時,另一道藏青色的影子,卻接著落足擋在前面。
「大王,白朗他……」
「我知道!」古蟠龍將她攙扶到一旁後,即跳上車以木劍挑出發電機凌空一拋,白朗幾乎焦黑的手,才得以脫離險境。
「古蟠龍!」看著奄奄一息的白朗被扛下去,曾子姣濛濛的淚眼一度閃出希望的光芒,:但突來的搖搖欲墜,卻令她不由得驚呼:「啊……」
說時遲、那時快,猛然回頭的古蟠龍立即抓住橫桿,企圖阻止下滑的車體。
「快放開!別管我了!」這傻瓜自以為是舉重選手嗎?瞧他陷下的足印,正緩緩拖出兩道深深的凹痕,曾子姣更急了,「古蟠龍,你聽見沒有?放手啊!」
「我不放手!」他篤定的兩條胳臂,像吞了菠菜的大力水手般,牢牢嵌住橫桿:「只要我還活著,你也不準死!」
這番話撞進曾子姣的心坎。雖然不明白究竟是何等的因素,能讓一個男人在性命攸關之際,選擇了與她「共存亡」,佃他的固執竟帶給她一份莫名的狂喜……原來他這麼在乎她?而這份「在乎」;瞬間鼓舞了曾子姣的求生意志。
極力地掙開腕上的繩索,她將手探向籠子上方,摸索那根開關門。謝天謝地的是,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她便跳出籠子,並沿著六十度傾斜的車身往後爬,這時,古蟠龍也已將車子慢慢拖了上來。
雨水濕透了衣衫,呼呼狂風亂了長髮。儘管他咬牙使勁的面目十分駭人,曾子姣卻深深刻地瞭解到,在那張酷冷的外表下,隱藏了一顆無比善良溫柔的心。
然而一直在暗處觀察的陳致民,可不這麼認為了!
萬萬沒想到趙大通會輕易慘死,加上白朗的皮肉之苦贏得了美人淚,他簡直又氣又妒。原想趁這傢伙和那青衣女子雙雙被電斃後再出面收拾殘局,豈料又殺出另一位幫手,而那張如怪物般的蛇皮臉,直教陳致民噁心不已。
這就是古家最具神秘性的人物?他到底是人、是妖……還是鬼?
「你還不出手?」不知何時,朱胭脂已走到他背後,「快把那姓古的幹掉,然後活捉白朗,否則我們的計劃就功虧一簣啦!」
「你要我殺人?」陳致民嚇了一跳,「不行!我如果出手,曾子姣可能就沒命了!」
若非古蟠龍幫忙拉著,即將斷裂的鋼索,早撐不住車子的重量了。
「說不定起趙大通那張守不住秘密的嘴,已把你參與計劃的消息放了出去。到底是曾子姣的性命重要,還是除掉眼前的威脅要緊?」朱胭脂的說詞極具煽動性。
「看她為白朗心疼成那樣,你以為救了她的人,就能換回她的心?」
「我……」
道德與貪婪、良知與事機敗露的嚴重後果,在陳致民心裡矛盾地展開拉鋸戰。最後,他選擇了拾起趙大通掉在地上的武器,朝古蟠龍精準地開了一槍……砰!
事發突然,連在旁關注蛇王能否成功救人的白朗和小青,都不及阻止那顆冷硬的銀色子彈。
「大王!」兩人驚呼的當兒,古蟠龍的胸膛已噴出一道血柱。
「啊……」曾子姣更是意想不到樹叢暗處還有人偷襲。
「只差一點點了!」而他只是悶哼一聲,卻未鬆手,「快!快跳過來……」
不容細想了,曾子姣奮力一躍、揪住他的肩膀。古蟠龍立即鬆掉槓桿,並反手抱住她的嬌軀往後蹭了幾步,然後跌坐下來。
這時恢復些許元氣的小青,馬上竄向槍聲來處,往那暗襲者狠咬一口。躲避不及的陳致民,只覺得小腿一麻,眼前立即一片眩黑。小青轉身欲再攻擊另一位女人,沒想到她的身形快如閃電,不是一般凡人能練就的速度。
「你到底是誰?」她有種如臨大敵的威脅感。
「你沒資格知道我的身份!」朱胭脂輕蔑的笑聲,有著冷洌的殺機,「納命來吧!」
「啊……」雖看不見樹叢那邊的情況,但小青的慘叫卻撼住了每個人。
「小青!」曾子姣想過去看看,卻被白期拉住,「是魔界的人,你應付不了的。」
「什麼魔界?」她聽得一頭霧水。
「來不及了!」他痛心地說:「拜託你!快扶叔叔往瀑布那邊逃,我白朗下輩子願意作牛作馬,來報答你對我們的恩情。」
「白朗?」這對叔侄一定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然而攙扶著快支撐不住的古蟠龍,她也只能說:「你自己要小心!」
◎◎◎
「胭脂……你在哪裡?」頭好暈、腿好痛,還有眼睛……怎麼都看不見東西
在全身神經近乎麻痺前,陳致民及時服下一瓶血清,他的魂魄才得以從鬼門關那頭回歸附體。然而意識不過失去短短幾分鐘,他卻像癱了似的全身全無氣力,眼前也一片漆黑。
「快!再給我一瓶血清,要高劑量的那種……」
失明的恐懼讓他像只囚獸般,瘋狂而無助地四處摸索。這現象顯然是中了毒。還不及細想咬他的女人牙齒怎會塗有劇毒,陳致民已急著向同伴尋求援助。
「死到臨頭了還不放手?」忽然聽得朱胭脂恨恨罵道:「我劈了你……」
「嗯……唔……」接著一-種由喉嚨發出、卻梗在嘴中的淒厲嗚咽,伴隨頭骨斷裂的喀嚀聲,驚悚地傳人他敏感的耳裡。
即使看不見朱胭脂,憑聲音也知道她正在殺人,而且手法似乎極為殘忍。陳致民正想揚聲呼喊,另一個男子憤怒的聲頻又灌人他的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