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忽然間停下來。」蜜兒揉著撞疼的鼻尖,皺眉問。
「你這ど渴望成為一個天使嗎?」撒旦轉身問。
這麼突然,問題又很怪異,蜜兒不禁要猜想他是否也費盡心思才找出這麼個話題。不過既然他先開口了,她也會老實回答,天使是不該說謊的,於是她點點頭。
「我很努力想成為一個天使,但是因為經常犯錯,總覺得這個夢想根本就遙不可及。」
「沒想到砸斷我的角反倒幫了你。」撒旦扯高嘴角。
「那可不是故意的!」蜜兒急忙道。「我根本沒想過女神會答應在我回神界後讓我成為天使,我自己也嚇了一跳。」
「我不是在怪你。」
「聽起來倒很像,像是我逼著你去抓住我的夢。」蜜兒看起來很沮喪,撒旦於是輕拍她的肩。
「別這樣,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呢!」他說。
蜜兒倏地抬頭。
〔真的嗎?你把我當朋友?」
「也許剛開始不,但現在的確是這樣。」撒旦微笑了。「別一副吃驚的樣子,有人規定惡魔和天使不能成為朋友嗎?」
「我還不是一個天使。」蜜兒略帶羞怯地笑了。
「再過不久就是了。」撒旦看著她。「告訴我,成為一個天使對你而言真有那麼重要嗎?」
「嗯!」蜜兒熱切地點頭。「因為我想到人間去,不成為一個天使是辦不到的。」
「人間?」撒旦挑起眉。「那個庸俗不堪的世界有什麼好?」
「好不好就不知道了,我一次也沒去過啊!」
「那為什麼想去?」
蜜兒臉紅了,低下頭不看他、也不說話。
撒旦等了又等,忍不住再度開口:
「你說啊!為什麼想到人界去?」
「不說不行嗎?」蜜兒為難地低聲問。
「不行。」撒旦霸氣地回答。
真的要說嗎?蜜兒蹙眉想著,總覺得把這種事和一個「新的」、「男性」朋友分享是件很奇怪的事,嘴才張開,臉就開始發熱了。
煩惱地輕歎一聲,一抬頭就看見撒旦等待的眼神,蜜兒又不願說謊,看來唯一能做的就是老實說了。
她招招手要撒旦靠近,然後在他耳朵旁嘰嘰咕咕說了幾句。也許是聲音過小,撒旦搖搖頭表示聽不清楚;蜜兒於是皺皺鼻子,又做了一次,在他耳際喃喃低語。
這回撒旦總算聽見了,他強烈的反應把蜜兒嚇得後退了三大步。
「你說什麼?一見鍾情?那見鬼的是什麼——」
蜜兒上前揭住撒旦的嘴。
「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她責難地瞪著他。「人家把秘密告訴你,你卻在這兒大聲嚷嚷。」
撒旦對她的責備絲毫不以為意,此刻佔據他心裡的就只有一件事。
「你剛才在我耳朵旁說的是*一見鍾情*沒錯吧?」他咬著牙問。
「我是這麼說了,但可沒要你這麼大聲喊出來,你連替人家保守秘密部做不到,居然還硬要我說出來。」蜜兒又羞又氣,一直叨念著撒旦的不是。
「那是胡說的對不對?你沒有到過人界,哪裡來的什麼*一見鍾情*?別扁嘴,好好給我說清楚。」撒旦怒聲道。
蜜兒睜大了眼睛,既不解又覺得無辜。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呢?是他自己硬要知道的不是嗎?
「你還楞在那裡做什麼?我在問你話,你聽見了沒有?」見她不語,撒旦又問。語氣一點也稱不上輕柔。
蜜兒委屈地嘟起嘴。她做錯什麼了?要讓人家這麼吼來吼去的。
「你又對我大吼大叫了。」她提醒撒旦,臉上寫著厭惡。「剛剛你還說我們是朋友,你對朋友都是這個樣子嗎?那麼我還是不要當你的朋友比較好,在神界我就算是打壞了東西,羅黛蒂女神也不會吼得我耳朵發麻。」
她一番話說得撒旦備感挫折。他怎麼又來了?那副命令的口氣就不能改一改嗎?究竟要栽多少回才能記取教訓,不莫名其妙對她大聲說話?
「對不起,蜜兒。」他放柔聲音說,驚訝地發現自己已經學會了如何道歉,只對她一個人。「那是我的習慣,一時之間很難改過來。」
「說話老是吼來吼去不累嗎?」
「我會改的的,我一大聲說話,你就提醒我好不好?像你剛才那樣。」
「你會聽嗎?」
「會。」
「即使在很生氣的時候?」
撒旦點頭。「就算是氣瘋了,我也會聽。」
蜜兒聽了甜甜地笑。
「那麼除了量你的角,我又多了項工作了。」
「就算是吧!」撒旦也笑了,慶幸她是個不會記恨的小傢伙。「現在我們再談談那件事好嗎?有關你剛才說的*一見鍾情*。」
蜜兒一聽猛皺眉頭。
「還要說啊?不好啦!我覺得很不好意思,而且說不定你一聽又要對我吼了。」
「我保證不會。」撒旦舉起手做發誓狀,卻忍不住厭惡地皺眉。他是打哪兒學來這麼噁心的姿勢?好娘娘腔,搞得他一陣不舒服。
「你真的想聽?」蜜兒問。
「我一定要知道。」撒日面答。
「聽了也不會生氣?」
「絕對不會大聲吼叫。」
見他這麼承諾,蜜兒滿意地點頭。
「那好吧!我就詳細告訴你,其實是這樣的,有一天神界的天使星亞帶回來一張海報,上頭有一個好好看的人……」
第四章
一個海報上帥帥的人界男子嗎?蜜兒所說的話一直佔據撒旦的思維,這幾天亦他只能想著這件事,不管是睜開眼睛、閉上眼睛,他總記得蜜兒提起那男人時臉上那羞怯卻極其好看的甜笑。
他也是一個帥帥的男人不是嗎?看著鏡中自己影像的撒旦這麼想著。稜角分明的輪廓,加上帶點冷漠的眼神,修長壯碩的身軀配上一頭黑髮,此外還有別人怎麼都求不來的至高地位與權勢,紙上那個傢伙會比他好嗎?居然能讓蜜兒看一眼就失了魂。
撒旦覺得很不是味道,卻又說不出來為什麼,總之從知道那海報男子的事情之後他就懶散得很,對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