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說我偷了他的東西啊!你以為他會帶著笑容在機場迎接我嗎?說不定等我的是一大群警察呢!」巧夢抽回自己的手,站起來焦躁地兜圈子。「不!我不回去!我又沒有拿他任何東西,我何必回去面對他?他該死的冤枉了我!」
「孩子呢?他是寶寶的父親啊﹗」楚剛提醒她。
「孩子是我一個人的。」
「他也出了不少力﹗」他說,發現巧夢並沒有笑的興致,於是他又拉她坐下。「回去吧!去和他談清楚,妳一向很勇敢的。」
「楚剛——」
「如果談過之後他還讓妳回來,那麼我會娶你,並當妳肚子裡孩子的爸爸。」
「噢,楚剛!」她又在他面前哭了。自從上回在他胸前哭過之後,她一直很怕這會變成一個習慣。
「我的藝名取得不錯,至少妳喊它的音調非常好聽。」楚剛擁抱她,明白自己也許再也不能這麼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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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飛行,巧夢疲憊地走出機場,現在她更加確定她懷孕了。因為在飛機上她感覺非常不舒服,空姐端來任何食物都會引起她的反胃。
在機場出境室裡,她找了個位子坐下來,閉上眼睛休息,等她再睜開眼睛,卻發現眼前站了個人;而當她看見那人的臉幾乎讓她從椅子上跳起來——如果她不是這麼虛弱的話。
戚少軍將她拉離了椅子,凝視她幾秒之梭,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妳回來了,我終於把妳給盼回來了!」他在她耳邊低喃,似乎並未注意到週遭人們的竊竊私語。「妳這個殘忍的小東西,居然一句話都不跟我說就逃到離我那麼遠的地方去,讓我以為妳——我以為妳選擇了他,那個天王巨星,我幾乎要死掉了,妳知道嗎?這陣子,我彆扭得令身旁所有的人都受不了了。」
巧夢閉著眼睛深深吸進他的味道,這個懷抱令她依戀不已,她不想離開,也不願說話。她聽著,聽他說著每一個字,感覺枯死的心正漸漸活了過來。
「妳好殘忍!巧夢,如果不是楚剛打電話告訴我妳的事,我——我這輩子一定完了。」
他提起楚剛,令巧夢想起她回來的原因——那份報紙,他說她偷了他的東西,而且還懸賞一千萬找她。
她推開他。
「我沒有偷你的東西,報上的啟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她抖著聲音問,一半為了生氣,一半則駭怕他指的就是孩子,也許楚剛真的告訴了他——他的假設。
「妳是偷了我的東西,一件很重要的東西。」戚少軍告訴她,神情頗為慎重。
「我沒有!」她喊。「你不能胡亂誣賴我,我——我不再偷東西了,如果我曾做過,也只是開開玩笑,但我很確定自己沒有拿你的東西,你一定是弄錯了,真的。」
「不,我很肯定妳偷了我的東西,千真萬確。」戚少軍依然這麼說。
巧夢睜大了眼睛。
「是什麼?你說,我拿了你什麼東西?」她佯裝鎮定,雙手卻不停顫抖。天!別是孩子的事,千萬別是孩子的事,如果他剛才說那些話全都是因為孩子,那麼,她只能帶著寶寶到天涯海角去躲他了。
「妳偷走了我的心還不承認嗎?」就在她不斷祈禱的同時,戚少軍微笑著對她說:「一個人沒有了心還算是人嗎?如果花一千萬真能找回妳,我願意,真的。」
釋然的感覺讓她兩腳發軟,幾乎站不住。
「你——你丟的東西……」
「我丟了我的心,是妳偷走了它。我愛妳,巧夢,楚剛說妳愛的人一直都是我,如果這是真的,那麼——請妳說妳願意嫁給我,求妳!」
他握住她的手要求著,她卻楞楞地看著他,說不出話來。不是孩子,他說愛她、向她求婚都是發自肺腑,與孩子無關。天!她擔心了兩天,吃不下、睡不著,他卻說——他卻說她偷走的是他的心。
「你的未婚妻呢?」巧夢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問出這個問題,因為她還沉溺在剛才的情節中,意識尚未完全清醒。1
「如果妳答應我的求婚,妳就是我唯一的未婚妻。」戚少軍回答。
「真的?」
「我不會騙妳。」
「你怎麼知道我搭哪班飛機回來?」她問,漸漸能掌握一切了。
「問楚剛的,我知道妳見了報紙一定會有所反應。」
「果然是這樣。」巧夢點點頭。她是愛這個人,但愛歸愛,他讓她痛苦了兩個多月,這筆帳可不能不算。她拉拉他的領帶。「你低下頭來,快點。」
「什麼?」戚少軍聽話地低下頭。
「耳朵過來,我有事告訴你。」她靠近他的耳朵,忽然又抬頭。「你保證聽了之後會保持冷靜?」
「我一向都很冷靜。」戚少軍傲然道。
「很好。」她在他耳朵旁說了些話,然後提起自己的行李往外走。
一、二、三、四、五——巧夢默數到五,就聽見後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那個自以為極端冷靜的男人明顯地正向她跑來,並且還不顧形象地大聲喊著:
「等等我,拜託妳別走那麼快,以妳的情況——我的天!快把行李放下來,求求妳,妳不應該在這種時候提這麼重的東西,太危險了。」
巧夢對他的反應感到非常滿意;接著她計畫在他要追上她的同時,故意扭一下腳,看看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能持續到什麼時候。
她會答應嫁給他,為了她自己,也為了肚子裡的孩子!不過在點頭之前,她要他答應讓楚剛當孩子的乾爹,她希望她的孩子能有最好的音樂素養。
想著想著,她真的一個踉蹌扭了腳,而在她很快穩住身子之前,她聽見後頭傳來一聲吼叫。巧夢笑了,滿心感覺前所未有的幸福!
(全書完)
後記
那天忽然夢見我那死去將近三年的愛犬皮皮,令我在清晨醒來時,幾乎掉下眼淚。
皮皮是只巴哥犬,有皺皺的黑臉和皮膚色的毛髮,父親在十多年前的某天清晨將牠由友人處買回,當時尚未斷奶的牠被父親一手捧著由窗戶遞進來的那一幕,至今還深深印在我的腦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