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或許那女人只是要出去會日本情人也說不定,不過若果真如此,應該不會選擇搭乘電車。
她跟著她上車,車內人並不多,莊羽鶴小心翼翼地選了個蒂娜無法看到的角落靜靜站著。
蒂娜拿著本時尚雜誌專注地看著,狀若悠閒。莊羽鶴盯視她,想著那份情報會以什麼樣的狀態被傳遞,是將資料拍成了膠卷,或者已被掃入迷你光碟片儲存?
不論哪一種,蒂娜絕對無法平空將它遞送給他人,至少得假裝碰撞到某個人,或者在某個寄物櫃存放,或者直接將它郵寄。但她什麼也沒做,在新宿下了車。
莫非她誤會蒂娜了?那女人原來真是要回他們下榻的飯店去?
但很快地,蒂娜的行動推翻她原先的想法,因為她又立刻搭上反方向的電車。這一次電車上的人可多了,許多加班的上班族拖著疲累的步伐上車,車廂內逐漸擁擠起來。
這是絕佳的情報傳遞場所!
雖然不曾擔任情報傳遞者,但身為情報分析官的莊羽鶴對情報傳遞過程亦稍有認識。
通常,一條情報傳遞線上會有許多低階的外勤人員,有些或許是本國人,更多是在他國境內招驀吸收的人員。同一線上的情報員通常互不相識,在情報傳遞過程中甚少看清另一個臉面,他們是根據某種記號——例如在電線桿上留下標記,或者接到一封措辭平淡、寓意卻深刻的電文,而展開行動。每一個環節都有可能是提供情報的人,也身兼傳遞他人情報的遞送者。當他們只負責遞送他人的情報時,是絕不可能對內容有所知曉。
莊羽鶴相信蒂娜勢必也不明白自己負責傳的竟是高級機密的情報,以她的身份職位,頂多只能提供一些外交方面的內幕消息而已。
當然,每一個人總認為自己所提供的是最重要的情報,這正是這份工作之所以吸引人的地方。或許這正是蒂娜接受吸收的原因吧。
莊羽鶴注意著是否有任何可疑人物靠近蒂娜,卻無法發現一點端倪,不久,電車再度回到世田谷區。這是怎麼一回事?搞了半天那女人又回到原處?
她尾隨她下車,看著她蓮步輕移,高跟鞋在地上敲出規律的聲響。在經過一條大路口時,莊羽鶴眸光一轉,忽地一怔。
藍清風!
怎麼可能?他不是應該待在神谷家嗎?但他現在卻坐在一家餐廳裡,對面坐著一個男人。那男人背對著她,她無法辨認他身份,但清風卻似乎與他談得愉快。
接著,她驚訝地發現蒂娜向那間餐廳走去。
不會吧?她一顆心倏地劇烈搖晃起來,全身微微發涼。
蒂娜不可能是前去與清風會面的。但他雖是與人談著天,一雙眼卻不時不著痕跡地掃視週遭,顯然在期待某個特定人物的出現。
是蒂娜嗎?她深吸一口氣,適當地掩藏著自己的身影,腳步卻不由自主微微踉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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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份有趣的工作。
蒂娜一邊走著一邊小心翼翼維持面無表情,但心臟不規則的鼓動仍讓她血流加速。
答應替那個國家的情報組織工作是兩年前的事,當時她剛剛擔任史萊爾的秘書,也剛剛讓他成為自己的人幕之賓。玩弄男人,看著他們為她如癡如狂一向是她最愛的遊戲,她尤其喜歡一次挑逗數個男人,看著他們為自己爭風吃醋。
她知道自己極美,身材更是惹火異常,輕易可挑起男人的慾望,但他們卻不是那麼容易挑起她的。但這份工作卻彌補了這份缺憾。每當她為了套取有價值的而和那些男人纏綿時,總覺為這種危險的刺激感,而感到興奮異常,也經常因此達到許多女人難求的高潮。
傳遞他人的情報雖然不向自己套取情報那麼有趣,但她也十分喜歡在傳遞過程中那種隨時會發生任何狀況的緊張感。還有,幻想神秘接頭人的真面目也是一件有趣的事。
她負責的這情報線,在她前關的人,總是將情報夾雜在每日部長需處理的文件袋中傳遞給她。這是個十分昌險,但也是十分安全的辦法。絕不會有人想到,機密情報竟會以膠卷或光碟的方式放在厚厚的文件袋中,而由她這個部長秘書優先拆閱處理。
拉著,她再依照暗號的指示將情報傳給下一個,在擁擠混亂時捏她的臀部,順便悄悄接送情報。
雖然她不曾見過那個男人的面孔,但總是忍不住幻想他應該是個什麼樣的長相,在床上會是一類型的情人,他是否技巧高超。光是這樣的幻想,就足以讓她全身一陣興奮的戰慄。
而這一次,她發現自己的情緒比之前每一次都更加亢奮。
這次她拿到情報的方式和從前大不相同,同進也是她第一次在異國傳遞情報。未知的強烈冒險感刺激著地的感官。她實在忍不住微笑了。
蒂娜深深吸一口氣,轉進一家餐廳旁的黑暗小巷,凝定在角落等待著。
她早到了,距約定時間還有五分鐘,她應該多在附近繞繞的,平常的她一定會那樣做,以便把時間掐得更準。但今晚,因為異常的興奮讓她只想早點到達約定地點。
她靜靜等著,心跳不停加速。忽地,一聲悶響攫住她的注意,接著是某種物體倒地的聲音。她略微驚慌地側過身子,驀地發現一個女人倒在巷口不遠處,女人臉孔朝地,但依照服飾看來,竟然是莊羽鶴。
她摀住嘴,掩住欲衝出口而出的驚呼聲,眸光朝上一瞥,正對一身材高大的男人。由於他站在逆光處,她看不清他的臉龐,只知道他穿著深色西裝。
「你沒發現自己被跟蹤嗎?」他低沉地開口,她微微一愣,好半天才領悟他是下一個遞送著。
「你殺了她?」她忍不住語音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