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傷了,胸膛被子彈穿透一孔,滾出鮮紅的血流。
「光君!」她心碎若狂,跌跌撞撞地奔向他,掩不住神態焦急,「你,你…..」
「我……沒事——」他勉強拉拉嘴角,似要泛出笑意。
他騙人!他明明就強忍著極度的痛苦啊,瞧他胸口不停冒出的血,還有逐漸失去血色的雙唇——他騙她!他到現在還在騙她!飛鳥再也抑制不住一聲強要逸出嘴唇的嗚咽,綠眸水波盈盈,「為什麼…….」
「我不知道。」他伸手輕撫她秀髮,「我也沒想到……自己會……救一個女人——」 他氣息急促凌亂,嘴角卻忽地微微一揚,「你……總是讓我破例,我——」
語音示落,他忽而合上雙眸。飛鳥震驚莫名地瞪著他,精神瀕臨崩潰,她伸出雙手,試圖搖晃他令他清醒。
藍清風在搞定史萊爾,確認他已完全陷入昏迷狀態後,他轉向兩人,驀然驚覺飛鳥已神專散亂,他立即伸手穩住她肩膀。
「別這樣,飛鳥,冷靜一點!——你不能掐他,這樣對他的傷勢很危險的!」
「救……救護車!「她彷彿神志忽然清醒,高聲喊道。
「我立刻叫。他沒事的,你別擔——」
終曲
哈斯汀王國。一星期後。
在與安琪莉雅女王一次非正式的會晤之後,莊羽鶴驅車離開富麗堂皇的皇宮,回到那幢自從母親逝世後便由她繼承、們於高山森林深處的優雅宅邸。
在綠意盎然,玫瑰正開得燦爛的美麗庭園一角,一個女人靜靜地坐在涼亭裡,凝定不知名地方的眸光悠遠。莊羽鶴腳步平緩,走向她。
一直到她終於也轉進了涼亭,影山飛鳥方收回遙遠的眸光,側過略顯蒼白的臉龐,「事情怎麼樣?」
「史萊爾以叛國及教唆殺人罪名收押,等待法庭公審,女王宣佈撤換王國外交部長。另外,國家檢察官也考慮控告妮雅買兇殺人。」
飛鳥點點頭,「我們手上那卷膠卷呢?」
「由我負責與CIA交涉。」
「交涉?」飛鳥揚眉,「陛下想用那卷膠卷和美國交換條件?」
「不錯。」莊羽鶴嘴角勾起一絲甜美微笑,「換取一些外交或軍事上的好處。」
「我現在明白為什麼藍清風說我們女王頂難纏了。」飛鳥亦不禁唇角微揚。
「是啊。」莊羽鶴感歎著,「她既猜著了美方這次任務的真正目的,又及早安排伏兵監控一切,就邊我們都被蒙在鼓裡。」
飛鳥忽地黯然,莊羽鶴暗暗歎息,知她是憶起了那名伏兵——神谷光彥。
「知道我方才在想什麼嗎?羽鶴。」
「想什麼?」
「我想起小時候你在森林裡救了我,把我帶到這裡。」飛鳥悠悠說著,思緒像跌入遙遠的時空,「第一次進來這裡,我簡直不知所措。這裡實在太美太好了,而一直對我笑的你也太美好了。那時候,我真覺你像善良的天使!」她忽地揚起眼簾直直望 入莊羽鶴眼底,「而我跟你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是天使?」莊羽鶴古怪地挑眉,「你這女人!那時候小小的腦子原來在轉些蠢念頭。」
「你不喜歡我這麼想?」
「我寧可你當我是一生惟一的知己。」莊羽鶴微微一笑。
「你是啊。」飛鳥凝定她,嗓音微微激動,「這二十年和你一起共度的日子我一向就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你是最瞭解我的人,是我貼心的知已。」
莊羽鶴不語,凝視著那對迷濛的綠眸,感覺自己的似乎也瀰漫起薄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飛鳥。」她輕輕開口,「你要向我道別了——是不是?」
飛鳥低垂眼簾,一顆晶瑩的淚珠因之悄悄墜落。
「你想到日本,到他身邊去,對不對?」
「是,我想到他身邊去。他現在還因為槍傷在醫院靜養,腿部也需要繼續復健,我想幫他——」她深吸一口氣,「他救我一命,我必須還他這份人情。」
「那就一輩子留在他身邊吧。」
「難道你不想這麼做?不想一直留在她身邊?」
「我——」她茫然。
「你愛他,飛鳥!」莊羽鶴笑得甜美,又彷彿帶著點俏皮,「別欺騙自己是為了報恩。」
「可是——」
莊羽鶴立即看透她的猶豫,「你怕他不愛你?」
她一顫,長長舒氣,「我確實害怕。他是燦爛的光君,而我,只是平凡的陰影。」
「胡說八道!什麼平凡的陰影?」莊羽鶴斥責她,「你是飛鳥,高傲自在的飛鳥!願意為他停留是他的榮幸。」
飛鳥因好友義憤填膺的語氣微微一笑,「羽鶴——」
「去試試看,飛鳥!」莊羽鶴原本激烈的中氣一緩,柔聲鼓勵她,「一個特勤警花不該連這點勇氣都提不起來。」
飛鳥沉吟半響,忽地笑了,她拉住莊羽鶴的手,「那你呢?是否也會勇敢面對自己的愛情?」
「你指藍清風?!」
「當然。」她翻翻白眼,「別想騙我你又換了對象。」
「不可能嗎?」
「不可能。」飛鳥斬釘截鐵,綠眸嫵媚一展,嘴角嬌俏一挑,「要平平安安在一起恐怕是一在困難呢。他得效忠他的國家,我又必須效忠我的國家,光是這次膠卷情報的談判,恐怕我們就必須對彼此用盡心機,想盡辦法取得優勢呢。」
「大不了把他引上床。」飛鳥微笑粲然,「你不是說過任何男人只要抵擋不了你身體的誘惑,你就可以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嗎?」
「他例外。」莊羽鶴乾脆一名。
「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自己渴望他,或許比他渴望我還嚴重。」
「什麼?!」飛鳥震驚莫名,不思議地瞪她。
「幹嗎這樣看我啦?」莊羽鶴輕拍好友的臉頰,嬌聲抗議,「女人當然也會有情慾,很正常啊。」
「這麼說現在立場反過來了!」飛鳥嘲弄她,「反倒是你極度渴望對手的肉體,不可自拔。」
「怎麼說得這麼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