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緝愛情報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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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愈多看他一眼,她愈有種強烈感覺,他——似乎與她想像中有所不同。

  她正陷入沉思時,他立起身,朝她伸出雙手,「藍清風。」

  她起身回握他,「莊羽鶴。」同樣用中文回答。接著,兩人怔然互凝。

  方纔退出戰局的棕髮男子亦離席來到莊羽鶴面前,「這位小姐,我是否有榮幸邀你共進晚餐?」

  「對不起。」莊羽鶴看都不看他一眼,「我已經有約了。」

  藍清風驀地迸出一陣輕笑,他向那男人眨眨眼,既像同情又似嘲弄,「很抱歉,她的約會對象是我。」

  「你?可是你並末向她提出邀請啊。」

  棕髮男子的震驚令他覺得有趣,他微微一笑,「既然我是她丈夫,我想應該不必事先預約吧。」

  「丈夫?」那人更加張口結舌了,牌桌旁圍觀的群眾亦同時發出一聲訝然輕喊。

  所有人都望向她,彷彿尋求她的辯解。她點頭,「是的。」

  「你是說——你們是夫妻,卻假裝不認識而在牌桌上互相廝殺?」

  「沒錯。」她覺得好玩,發現自己對這種將他人耍得暈頭轉向的小把戲十分樂在其中。她凝定藍清風,勾起一抹嫵媚迷人的微笑,「因為惟有如此,我們才能好好認識彼此。你說對不對?親愛的。」

  她指的是兩個陌生人彼此認識,他知道,但他也知道那些人會想成夫妻之間某種奇特的溝通方式。畢竟,有誰會相信他們雖是一對夫妻,可是今晚才是第一次見面?

  親愛的,她這樣喚他,語音甜甜軟軟,似乎滿是柔情蜜意——大概也只有他聽得出她是半帶嘲諷的吧?

  「我說,親愛的!」他刻意壓低嗓音,讓它感性沙啞,蘊著奇特的蠱惑,黑眸則閃著異樣光芒,「我對今晚的小小實驗感到非常滿意。」

  接著,他得意地發現,她細緻的臉蛋竟然紅了。

  *** *** ***

  明治宮

  這是游輪上一家高級餐廳,提供各式各樣的日本懷石料理。正如店名所揭示的,餐廳內一切裝潢均是維新時代的復古風格。既有傳統平安朝時代的風味,又兼容當時西方十八世紀的室內裝潢理念。

  餐廳最裡面的一間小包廂,兩人跪坐長桌兩邊,桌上琳琅滿目的美味料理,佐餐的則是日式清酒。

  「讓我先敬你一杯吧,親愛的。」藍清風舉起小小的酒杯。

  莊羽鶴卻蹙起眉,「我們有必要現在就開始以夫婦相稱嗎?我覺得我們應該先彼此熟悉比較好。」

  「我對你很熟悉啊。」

  「是嗎?」她揚眉。

  「莊羽鶴,出生於公元1970年6月,父親是中國人,即哈斯汀王國前任太子妃的弟弟,母親則帶有一半俄羅斯血統。和現任女王是表姐妹關係,受封為郡主,卻極少公開露面。」他飲一口清酒,洋洋灑灑地繼續,「表面上沒有正式的工作,但實際職務是貴國特勤部情報部門編制外的特聘情報分析官。頭腦機敏、聰慧,才華洋溢,行事冷靜,個性則是絕對的變化多端,典型的雙子座——」他想起方才在牌桌上她從未出現過兩次以上相同的表情,禁不住微微一笑,「再加上,絕對的女性主義崇尚者。」

  莊羽鶴聽罷,淡淡聳聳肩,「這些都是官方給你的資料吧,就算知道也是應該的。既然這麼說,我也對你瞭如指掌。」她微微挑眉,似笑非笑。

  「藍清風,公元一九六六年十一月生,父母皆是中國人,七歲時全家移民到美國洛杉磯,十八歲被中情局吸收,目前是CIA東亞區域情報員,負責東亞事務情報的收集、分析、傳遞。專長是物理、電腦、經濟、語言,在局內評價頗高,公認為難得的人才。聰明機巧不在話下,個性崇尚自由,行事率性、不拘形式,典型的射手座。」

  她扯扯嘴角,學著他停頓數秒,「再加上,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

  「賭徒?」

  「不具賭徒性格的人不會與我賭最後那一把。」

  「何以見得?」

  「你根本猜不著我的牌,不是嗎?」她氣定神閒地說,「你無法從我的表情看透我的牌型,你只是放手一搏,當捨就捨——這就是你當時心中的想法吧?」

  藍清風凝望她好一會兒,「你確定你只是個情報分析官?」

  「什麼意思?」

  「不是心理學家?或者,更糟糕的,是個女巫?」他半開玩笑地,「你幾乎看透了我內心的想法。」

  「這只是一般性的推論而已,不是真能看透你的想法。如果我真能看透一個人的內心,還用辛辛苦苦從事情報分析嗎?」她也開起玩笑。

  他跟著拉拉嘴角,「你是故意的嗎?在牌桌上,你故意用變化多端的表情誘我跳下陷阱,讓我無法理智地判斷狀況。」

  「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他微微俯向她,黑色的眼眸若有深意地鎖住她,「你故意利用你的女性,利用各種臉部表情及小動作挑逗一人男人的心緒,讓他無法專心?」

  他熾熱的眸光令她心跳加速,她低星眸,「如果我真有意如此,你認為我達到目地了嗎?」

  「至少對那個男人十分有效,我是指坐我左邊的那個傢伙,他整個牌局被你迷得暈頭轉向,完全失去理性的判斷力。」他似笑非笑,「他完全忘了怎麼羸得一副牌,只記得結束後一定要跟你約會。」

  莊羽鶴笑了,她確實知道那個傢伙從頭到尾目光都離不開她,因此才會沒玩幾把便輸光所有籌碼,但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似乎完全不受她刻意放送的魅力所影響。事實上,他一直在默默地評估她,彷彿在腦中玩味她各種動作所代表的意涵。

  「那個招數對你沒用是嗎?事實上,我還從未見過玩牌玩得比你更專心的男人了。」她像在讚賞他,口氣中又不覺抹上一層淡淡的受辱感。因為她一向引以為自豪的魅力竟然對他無效。從前,只要她有意施展魅力,男人無不立刻跳下她下的陷阱,屢試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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