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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湘眨了眨眼,忽然站起來大吼:「他對你亂來了是不是?那個姓蕭的吃你豆腐了?該死!畜牲!你這麼盡心盡力教他女兒,他居然——居然敢對你性騷擾。別怕!雅如,我去找他,我和小穎會抓他出來『海K』他一頓——」
雅如先是一楞,繼而慌忙地摀住秦湘的嘴。
「不是!秦湘,你誤會了,他……」
「他不是人!」小穎也加入怒罵。「用不著替他掩飾了,雅如。現在的人不能太老實,否則永遠都只有被欺負的份。你擔心我們三個女生拿那個姓蕭的沒轍是不是?別怕,還有高淮和小羅啊!高淮國中三年是打架混畢業的,小羅長得又高大,我們五個人加起來一定能把他打個半死……」
「小穎,夠了!事情不是這樣的。」雅如懊惱地摀住自己的臉。「你們是怎麼回事嘛?事情沒弄清楚就隨便亂猜,居然還那麼暴力地說要去『海K』人家!」
「啊!我們以為他欺負你了,他——他沒有嗎?」秦湘和小穎互看了一眼,不相信這麼合理的推論竟然是錯的。
雅如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的臉依然埋在雙手之間。
小穎和秦湘靠近她。
「你倒是說話啊!雅如。他到底有沒有欺負你?如果沒有,那你為什麼那麼難過,還把家教給辭掉了?」秦湘問。
「是啊!你就說吧!別讓我們這麼毫無頭緒地亂猜了。」小穎說。
「他——他不是有意的。」雅如終於低聲說。
「不是有意的?這麼說,是真的有了?」秦湘倏地又站起來吼著。
「我說過他不是故意的。」雅如喊了回去。「我們很少碰面,也很少說話,他對我一向客氣而疏遠,那天——他是喝醉了,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究竟做了什麼?」秦湘抓住雅如的肩膀搖晃她。「你必須把事情完整地告訴我們,不管會感覺多尷尬,你都得說,然後我們才能決定該怎麼對付那個姓蕭的!」
「我不要你們對付他,他並沒有傷害我。」雅如懊惱地說,幾乎要哭出來了。「我會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你們,可是你們要答應我別去找他。我已經辭去家教了,再也不會見到他;而之前他也並未真的傷害過我,以後也不會了。」
「你說吧!要不要對付他,我們自然會判斷。」秦湘說,小穎跟著也點點頭。
「好,但你們要冷靜地聽,你們太激動了。事情其實根本沒什麼,真的。」
「沒什麼?那你為何哭?」小穎問,明顯地不相信她的說扶。
「聽她說,別再打岔了。」秦湘瞪了小穎一眼,小穎則聳聳肩不再說話。她們全看著雅如,等著她說出困擾她多天的事情始末。
「妮妮經常對我提起她的父親,」雅如苦笑著開始她的叔述:「她眼中的父親是個脾氣不好,卻努力照顧好家庭的男人。也許你們會覺得奇怪,一個國小一年級的小女孩哪裡會有這麼成熟的思想?但妮妮就是有。她——她是個可愛又敏感的小女孩。」
「結果呢?那個蕭柏逸是否真如他女兒所說的那麼『壞脾氣』,以及『顧家』?」秦湘問。
「我一個星期大約能遇見他一次,他總是一副疲憊極了的模樣,有時候甚至沒心情給我一個和善的招呼。不過他似乎就像妮妮所形容的,不管他再累或心情再差,對妮妮始終不忘擁抱和關懷,他非常注意她的功課及身體狀況。」
「妮妮的母親呢?沒聽你說起有關蕭家女主人的事。既然蕭柏逸是這麼忙碌的一個生意人,女兒的功課和家裡的雜事不是該由蕭太太來打理嗎?」
「我剛到他們家時見過蕭太太幾次,只是次數漸漸減少,最近幾乎不曾見過了。」雅如回答。「不過蕭家有傭人,家務和妮妮的作息都有人照料,所以我猜想蕭太太也許是個女強人,和他先生一樣都忙於事業。」
「妮妮總會提起她母親吧?她沒說她在忙些什麼?」小穎忍不住插嘴問。
雅如搖頭。
「不知道為什麼,她幾乎不提她的母親,而且只要我問起她母親的事,她不是用沉默來回答就是把話題轉開。有一段時間我以為她是因為母親太忙,沒空陪她而生氣,時間一久,我才警覺事情也許不是這麼單純。」
「我們對蕭家的瞭解夠了,現在導入正題吧!」秦湘不耐地道:「那個姓蕭的是不是利用他老婆不在時對你做了什麼?說實話,雅如,沒有必要替那種人掩飾。」
「我說,而且會說實話,你答應不激動的。」雅如對秦湘抱怨,然後對她們緩緩說出整件事:「那天,他快十點才回家,妮妮已經睡了,而我坐在客廳看電視……」她低聲說,似乎又感受到當時的那股無助——
一聽見鐵門開啟的聲音,雅如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蕭柏逸這個人一向給她的感覺是傲慢而帶點無禮,可以的話,她希望自己能盡量不和他有所接觸。
但儘管心裡這麼想,雅如卻不放心讓小女孩一個人留在偌大的屋子裡,是以經過數次等待蕭柏逸歸來的經驗,他們之間難免也多了些碰面談話的機會。
「你回來了?蕭先生。」雅如一如往常般禮貌地問候,並拿起自己放在沙發上的手提袋。「妮妮感冒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還有點咳嗽,我給她吃過醫師給的糖漿,她已經睡了。」
「謝謝你,周小姐。」蕭柏逸說著打了個嗝,雅如這才發現他似乎喝了不少酒。
接下來發生的事證實她的猜測是對的,蕭柏逸搖搖擺擺的跌坐在沙發上,看也不看她一眼地說:
「坐一下,等我喝杯荼再送你回去。」
雅如稍微鬆了口氣,看來他雖喝了酒,卻沒有到爛醉如泥的程度。她原想婉拒他的好意並就此告辭,想了想後,還是到廚房替他沖了杯熱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