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可以吧!」她胸口鬱結,難以乎心靜氣。
「理由呢?」失約沒解釋也就罷了,還把他送的東西扔在他家門口,到底是怎樣?
「懶得說了。」依依眼眶紅紅的,說不出的委屈,掉頭就走。
他一怔,不知哪裡惹到她,昨天不是還好端端的?他大步走向她,揪住她的手,要她說分明。「給我說清楚。」
「我要跟你斷絕往來。」她話一說,心莫名一痛,並不如方纔那麼理直氣壯。
「我們之前有過往來嗎?」他笑。
她花了點時間想了一下。「沒有。」
「那有什麼可斷的。」這就對了。
她瞪著他揶揄的眼神,惱怒地想扯回自己的手。「總之就是不想再見到你。」
他懂了,是她的前男友回心轉意了,他們復合了!這個合理的揣測撕裂了他心中的期待,對他產生不小的衝擊。
他原以為她也會和他一樣忘不了昨夜,原來只有他一個人留戀,他把她放在心上,念念不忘她的完美、她的可愛,但事實上一夜的激情敵不過她和舊愛的長久情分!
但他已對她動情了,覆水難收,那股挫折感敦他不好受,想必他將要承受一陣煎熬,但他寧願將這份情隱藏心中,永遠不讓她知道。
他凜然地放開她,就像甩開一條毒蛇那般毫不遲疑,立刻往回走,大手一揮,花壇上的兩個盒子摔得老遠。
一時間紙盒四散,保養品玻璃瓶全碎裂,散落了一地,那件禮服更進出盒外「陳屍」在地,他卻頭也不回,逕自踢開門入內。
依依無所適從地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空氣中飄著一股保養品淡雅的香味,此時聞起來卻格外教人感到沈重!
「怎麼搞成這樣?」正走在巷弄裡的兩個鄰居歐巴桑見狀,好奇地過來探問。
「這樣隨地亂丟垃圾,有礙社區觀瞻吶!」其中一位還立刻檢舉。
依依不安地垂下雙肩,有點虛脫地說:「我馬上清。」她走過去,蹲在地上,一一拾起那些玻璃碎片裝到變形的盒子裡。
歐巴桑看見她動手清理也就沒再說什麼,回身走出巷口了。
依依發現自己的雙手雙腿都不停地抖著,他突來的粗魯舉動看得她是心驚膽戰的,她真不知他幹麼發這麼大的火,她不過是退還東西,說不想見到他,他為何要這樣糟蹋這些東西?
拾著拾著,她嗅到他的門內飄來菸味,想必他就在門邊,並沒有進屋裡去,而她始終沒聽見他開房子大門的聲音。
「哎唷……」她一閃神被碎玻璃的銳角刮破手指,一時血流如注。
他的大門倏然敞開,她本能地抬眼,瞥見他嘴上叼著菸,冷幽幽的黑眸直瞪著她。
「扔掉!」他神情冰冷,口吻嚴酷。
「我好不容易才撿好的。」她仍把盛著碎玻璃的盒子捧在手上。
他廢話不多說,傾身扣住她兩隻手腕,力氣之大教她不得不鬆手,盒子整個掉到地上,碎玻璃又散了一地。
「你怎麼這樣,那我待會兒又要再撿一次了……」依依嚷著,但她的力氣畢竟敵不過他。
他一使勁拉她起身,扯進他的大門內,一路進到他屋裡,直達位在後方的客用衛浴間,他開了水龍頭沖洗她手指上的傷口。
「這……傷口能沖水嗎?會發炎的……到時候手爛掉,你賠我手來。」她痛得臉色發白。
他仍不說一句話,單手狂抽面紙包住她的手指,另一手打開上頭的櫃子取下強力手電筒,拿掉面紙,用手電筒照著她的傷口看。
她知道他正在檢查她的傷口裡可有碎玻璃,她也低下頭去看,她一靠近他立刻把臉別開,又打開上頭的櫃子拿下一隻急救箱,幫她上藥和包紮;放回急救箱後,他立刻下逐客令——
「你可以滾蛋了。」
「我有腳走路,幹麼要用滾的?」她眼底有霧氣,被他冷峻的態度傷到。
「你最好別再跟我說話。」他不想再次失控,若是她已回到前男友懷抱,那他恭喜她;而他有太多的機會,如她所說,天涯何處無鮮花?他不過是喜歡聽她那像孟孟的聲音,喜歡她的身上那抹完美女神的影子,如此而已,他可以十足冷靜地分析自己,冷漠地拒絕一切誘因,隨時把持住自己的心,決計要跟她劃清界線,就是這樣了。
依依也不知自己為何滿眼是淚?他並不是狠惡惡地對她,不過是一派冷酷,但這竟讓她無端地感到彷徨,心在隱隱惴慄。
她究竟是怎麼了?
趁著淚還沒掉下來,她逃離他,害怕被他的冷焰灼疼了心。
雷炫龍瞪著她遠離,她甩上門後室內只剩一片死寂,他也自問,何必呢?
他對她有癡心妄想,她不見得也有如他一般的想望!
有誰會相信一吻定情的說法?他竟一頭栽進去了,笨,笨死了!
*** *** ***
一天過了、兩天過了……眼看已過了一個禮拜,依依沒再見到雷炫龍,就連星期三輪到她倒垃圾,也沒見他在巷口出現。
她出門時總不自禁地看看他的屋子,裡頭暗沈沈的,毫無人氣,真不知他是否在裡頭?
而那天她一定是神經「趴帶」了,她跑出他家後,不只把一地的碎玻璃撿回家認真地用紙包好放到垃圾回收桶,也把那件禮服撿回來清洗,如今早就乾乾淨淨的收在她的衣櫃裡。
她自己說不再理他,偏偏又放不開,這樣極端的矛盾心態令她自己都感到費解。
她坐在地上,把看到一半的書攤在一旁,一個人低歎。「還是泡泡澡,早點睡,別亂想傷神了。」
她無精打彩地伸伸懶腰,進到浴室把自己泡進浴缸裡,心底好沈重!
其實這些天她無論是走路、騎車、吃飯,就連洗澡都想著他,她甚至昨天下午還故意去他的店裡晃了一下,沒看見他,她失望得要命,也斥責自己竟做這麼厚臉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