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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頁

 

  他一直非常疼愛這個像妹妹一樣的女孩子;但是她對他的感覺卻超越了兄妹之情,於是他更謹慎自己的一言一行,深怕誤導了她。

  「我不管啦!丁大哥!你快送她下山去!她是來找胡信民的,他既然已經不在這裡,她留下來做什麼?」傅希敏嘟著嘴說。

  「她哪裡惹著你了?為什麼你這麼討厭她,非要趕她走?」丁漠問。

  「我討厭漂亮的女人靠近你。」

  丁漠無奈地苦笑。

  「阿敏!——」

  丁漠的話還說完,後頭已傳來龍雁的聲音。

  「傅小姐!你剛剛是在誇我漂亮嗎?」

  自己的仗要自己打!

  龍雁剛才忽然想起不知道在哪本武俠小說裡看見過這樣一句話,越想就越覺得不應該讓丁漠替她應付這樣一個潑辣的女娃兒。他根本就捨不得對傅希敏說半句重話,那麼這場仗還有什麼勝算可言?

  所以,龍雁從床上坐了起來,還半閉著眼伸伸懶腰裝出一副剛被吵醒的樣子,跟傅希敏瞠目怒視的表情恰成一強烈對比。

  很多人都知道龍雁真的很難欺負;傅希敏敢以這麼挑釁的眼神瞪她應該是受了她昨夜差勁的表現所影響。她又累又餓,挫折感十足,爬上樹躲避野獸也讓她碰個正著;難怪傅希敏滿臉瞧不起,不把她當一回事的模樣。

  「喂!你快把東西收一收,丁大哥不帶你下山我來帶。」傅希敏指著龍雁不客氣地說。

  「阿敏!不要胡鬧。」丁漠蹙眉阻止。

  「丁大哥!沒關係,她年紀還小嘛!我不會介意的。」龍雁優雅地笑笑。

  丁漠很訝異龍雁忽然改變的態度,兩道眉毛皺得更緊。

  傅希敏朝龍雁扮了個鬼臉。

  「對,我還年輕,年輕就是本錢。你這個老太婆忌妒死了對不對?」

  龍雁掩嘴而笑。

  「我也年輕過啊!那時候真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缺乏經驗與智慧,成天光是幻想就佔去了大半時間;現在想想——唉!還真令人懷念。」她露出神秘的笑容。

  這笑容自然是瞞不了傅希敏,她氣極了,指著龍雁說:

  「你——你拐著彎罵我?」

  「哎呀!你聽出來了?真是聰明!我在你這個年紀時單純得很,人家一拐著彎說話,我就全聽不懂了。」

  難得有人治得了傅希敏,丁漠於是微笑著坐在一旁看。沒想到這個龍雁一反昨日的怯懦,阿敏這回怕是踢到鐵板了。

  傅希敏也知道在口頭上討不了便宜,轉而陳述事實。

  「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阿敏!」丁漠警告地看她,而傅希敏逕自盯著龍雁不理會他。

  「我什麼時候走對你很重要嗎?」龍雁兩手一攤。「我住在這裡應該不會造成你任何不方便吧?」

  「你在上山時明明說——說你對男人沒興趣——為什麼現在又賴在丁大哥這裡不走?」

  龍雁有意逗她,聳聳肩道:

  「昨天我累得眼睛都張不開了,再帥的男人站在我眼前我也沒力氣理他;今天就不同了,人精神一好,看什麼都順眼——傅小姐!你也真奇怪,丁大哥是主人都說要留我了,你是他什麼人?老想趕我走。」

  「你——」傅希敏氣得直跳腳。「我是他——他是我——他是我的丁大哥。你保證不會打他主意,我才帶你上來的,你居然言而無信!」

  「言而無信?我還想給你一個反覆無常的稱號呢!」龍雁揚揚眉「昨晚那麼熱心帶我上山;一聽胡信民離開了,就想一腳踹我下去。喜歡一個人不是這麼一回事,你太幼稚了,根本不懂什麼是愛。」

  說傅希敏是氣得發抖一點也不為過;她隨手拿起丁漠刻了一半放在桌上的木頭朝龍雁扔去。丁漠出手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木頭筆直飛向龍雁,她頭一撇閃了開去,眼神難得地帶著氣憤。

  丁漠也生氣了,他站起來打了傅希敏一個巴掌;力道雖然不大,卻打得她紅了眼眶。「你真是太胡鬧了,傷了人怎麼辦?」

  丁漠的責罵比以往的每一次都嚴厲,傅希敏卻彷彿沒聽見似地擦擦眼淚,手直指著龍雁。

  「我要跟你決鬥!」

  「阿敏!」

  丁漠出聲喝止,龍雁卻微微一笑。

  「決鬥?」她笑著,忽然一旋身右腳踢上木屋的牆。「小學以後就沒跟人打過架了,難得你有興致——時間隨你挑。」

  傅希敏雙眼張得比銅鈴還大,手還指著空中似乎是忘了放下。難得的是丁漠依然喜怒不形於外,只盯著牆上被踢破的大洞長歎一聲。

  第四章

  丁漠最後一根釘子釘入木板中,並試試看是否牢固,然後才轉身面對站在一旁的龍雁。

  龍雁略顯不安地說:

  「抱歉踢壞了你的牆,我實在是有點生氣了,所以才……」

  丁漠淺淺一笑。

  「你真是厲害。」

  「其實我故意挑了比較破舊的地方踢。」

  「踢得破總不能說是運氣好吧?」

  「我練了十幾年的跆拳道,現在一有空也還會去道館走走。」龍雁微笑道。

  「難怪你的家人放心讓你獨自出外旅行。」

  「我寧可不要有用到拳腳的機會。」

  「至少今天我跟阿敏是見識到了。」

  「我只是想嚇嚇她,她真是——真是有點任性。」

  丁漠拿著工具往屋裡走,龍雁跟狗兒阿胖跟在後頭。

  「說她有點任性實在太輕描淡寫了。」丁漠說:「很抱歉她這麼對你,這——其實我也須負部份責任。」

  進到屋裡,他示意龍雁坐椅子;她卻搖頭,往床上一坐,把椅子讓給他。

  「你是指她暗戀你的事?」龍雁問。

  丁漠苦笑。

  「是她說的,還是你看出來的?」

  龍雁想了想,說:

  「都有吧!她是說過;就算沒說,要看出來不困難。」

  丁漠歎了口氣。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對她才好。」

  「有沒有可能接受她?」

  他搖搖頭說:

  「絕對不可能。」

  「那就表示清楚吧!長痛不如短痛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

  「我不想傷害她,明年她就要考大學了,心情穩定很重要。再說她家的人都是我的好朋友,幫過我不少忙,我總希望她能慢慢體會到這只是假象,不是真愛,那麼就不需要說開了弄得每個人心裡都覺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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