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小鄰覺得尷尬極了,不知道賀悉寒的媽會怎樣看她。她趕緊爬起來,溜進房間裡面快速地梳洗。
「媽,你嚇到小鄰了啦!」賀悉寒無奈地看了母親一眼。「你要來也打個電話,誰睡覺睡一半有個人出現在床邊不被嚇到的?」
「我這樣亂闖是有點過分,但你一個多月都沒回家吃飯,就不過分嗎?現在被我抓奸在床,你倒是說說看,你有什麼打算?」郝郁珩差點沒笑瞇了眼,看兒子剛剛在乎的表現,就知道他對這個女孩是認真的。
她可以開始籌備婚禮了!
「什麼抓奸在床?拜託,如果你捉到老爸跟別的女人躺在床上嘿咻,那才叫做抓奸在床,話不要亂講!」他惱怒地看著老媽,決定要把家裡的鎖都換掉,這次死也不給老媽備份鑰匙了。
好在他已經結婚,不然小鄰可能被老媽一嚇就跑得不見人影,到時候他找誰討老婆去?
「你老爸?他敢?」郝郁珩眼睛一瞇,那神情倒是跟兒子有幾分相像。
「他是不敢。你就是婚姻太幸福了,才會成天找兒子碴,是吧?」賀悉寒沒好氣地瞪了老媽一眼。「你等一下不要亂說話,小鄰臉皮很薄的。」
「她叫做小鄰啊?交了女朋友幹麼不帶回家給老媽認識呢?」郝郁珩笑咪咪地說。「老媽又不是獅子,有什麼可怕的?人家都說我是最疼媳婦的婆婆了,不信你去問問卓兒。」
「知道、知道啦!大嫂都說你對她好得不得了。不過你一天到晚去煩他們,大哥也會很抓狂的。」賀悉寒現在完全能體會大哥的苦楚了。
有這樣一個愛熱鬧、愛生事的老媽,頭痛是家常便飯吧?這種女人簡直生來考驗男人耐性的,難怪凌厲一直很尊敬他老爸,誰能忍受這種女人,還把她娶回家,那真是離聖人不遠矣。
「這該怪你吧?成天忙到不見人影,回家陪我們兩老吃頓飯有那麼困難嗎?你不用吃飯的嗎?賺那麼多錢做什麼?」
「媽,你可不可以休息一下,先坐一下,讓我們梳洗一下再說。」賀悉寒也開始被念到頭痛了。
「可以啊,反正我今天沒事。」郝郁珩挑了個位子坐下。
老媽今天沒事?聽起來事情才大了呢!
悉寒把棉被抱回房間,頭也開始痛了。
一走進房間,他就看到邵小鄰蹲在衣櫃前面皺眉頭。
「怎麼了?我媽嚇到你了?你不要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她就是那樣……」賀悉寒擔心地看著她。
「沒事啦!我只是在想該穿什麼衣服。你先去刷牙洗臉,我去招呼她。」邵小鄰挑了一件剪裁簡單的毛衣,原本想找不要那麼亮眼的顏色,但是挑了半天,還是挑了件蘋果綠的毛衣,雖然不算很鮮艷,但是穿在身上卻很搶眼。
「你確定你要自己去跟我媽講話?」賀悉寒擔心地問。
「她是你媽,又不是什麼可怕的東西,幹麼這樣擔心?」她刷了刷自己的頭髮,把一頭鬈髮梳得柔亮有型。
「好吧,在我出來之前,絕對不要隨便答應我媽任何事,知道嗎?」他不放心地叮嚀著。
邵小鄰的心思很直,想拐她並不難,他怕他媽也發揮這種本事,那就慘了。
於是賀悉寒進浴室去,而邵小鄰則梳整整齊後走出房間去。
「你好,我叫做邵小鄰,第一次見面,狀況有點混亂,不好意思。」小鄰還是禮貌地朝郝郁珩致意。
「叫做小鄰啊?不用不好意思,是我兒子才要不好意思。還有,我不該沒先打個電話就過來,你放心,過來這邊坐。」郝郁珩親熱地拉過她。
邵小鄰被她的熱情暖化了,緊張感也減少了。
「我以前就聽卓兒說過您,今天終於見到本人,卓兒說你是個很好的媽媽……」邵小鄰笑著說。
「連卓兒都見過了呀!這死小子,就不知道把人帶回家給我看看。你不要擔心,以後有空多打電話給我,有需要我的地方就打來,好比逛街缺個伴啦,吃飯少個人,賀媽媽都有空。」郝郁珩好開心哪!其實她比較想問小鄰,婚紗想要什麼款式的,喜宴又要中式還是西式,喜餅又喜歡哪一家的。
「好,那我以後就常打電話,您不要嫌我煩喔!」小鄰終於放鬆了下來。「嗯,悉寒可能還沒好,要不要先喝點什麼?」
「什麼都好,我們等等一起出去吃個早餐,順便討論一下細節。」郝郁珩已經在計劃怎麼籌辦婚禮了。
上次她大兒子的婚禮沒能讓她完全發揮,後來因為兒子發飆,所以瑣碎細節已經簡省了不少。這下可好,幸好她生了兩個兒子。
「討論什麼細節?」賀悉寒從臥室走出來,一邊扣著袖扣一邊問。
「婚禮的細節啊!兒子,你連凌厲跟卓兒那邊都去過了,不會跟我說你沒打算娶人家吧?」郝郁珩警告地瞪了兒子一眼。「至於這個細節就交給我來辦,關於籌辦婚禮的經驗我最豐富了,上次我給你大哥辦得風風光光……」
「對,也把大哥惹毛了。」賀悉寒翻白眼。「媽,你別忙了,結婚這種小事怎敢麻煩您呢?!我跟小鄰已經辦妥了,恭喜你,多了一個媳婦了。」
「什麼?」郝郁珩訝異地張開嘴。
悉寒把小鄰拉過去。「喊一聲媽呀!你不會還叫她賀媽媽,還是伯母之類的吧?」
小鄰不好意思地輕聲喊了聲:「媽。」
「啊,這聲媽真好聽。」郝郁珩笑咪咪,然後轉過身變了個晚娘面孔面對兒子。「你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你是說你偷偷結婚了?」
「也不是偷偷啊!我有證人,我們有公開儀式,已經登記了。也就是說,不用辦婚禮了,我們已經結完婚了。」悉寒拉高老婆的手,給老媽看戒指。
郝郁珩張開嘴抖了一抖,然後就嚎啕大哭起來。
「你這沒良心的兒子呀!我是你媽呀,你一點也沒把我當娘看!結婚居然連通知都沒有,我也不是要反對,但是你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她活像演八點檔連續劇的苦旦一樣,聲嘶力竭地指控著,只差沒有聲淚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