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還是拒人千里的口吻。
「你常常受傷?」還是很嚴重的那種。
「妳不是看見了。」
「為什麼?」
「我以前從事的是特種行業,見血受傷是家常便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從實招來。
「牛郎需要這麼激烈……激情嗎?」他這體格當牛郎……難怪牛郎店的生意總是春風吹又生,女人的需求真不可小顱。
「妳怎麼知道這不是殺人放火、黑道火並還是為女人爭風吃醋留下來的?」
她滴溜溜的眼珠轉了轉,表情是很認真的啦,螓首卻猛搖。「不像。」
他掀眉。
「你那麼冷淡,只要一站出來大家都會怕得直打哆嗦,誰敢砍你?」
「這是妳的經驗談?」合著……這小女生會拐彎損人。
「其實是我不好,沒有經過同意就把野貓野狗往醫院放,你生氣是應該的。」平白無故多那麼多的貓口、狗口,誰也不願意。
凌悍墨從椅子上抓了件襯衫穿上,淡淡說道:「以後不要做了。」
這種事怎麼可以說見死不救就不救,可是,想怎麼做是她個人的行為,逼著別人認同也太那個了……
「你都打贏還是打輸?」他不像爭強鬥狠的人,不過這年頭用外表看人不准了,很多黑社會老大可是細皮嫩肉,有些警察伯伯還長得很黑社會呢。
「要是輸了,我的命早掛了,哪有可能還在這裡?」
「你的意思是說你很強嘍?」
「我沒這麼說,但起碼自保沒問題。」強中自有強中手。
「你為什麼對特種行業有興趣呢?當然啦,我也不勉強人,你不回答也沒關係。」說是沒關係,那炯炯的目光,好奇心充滿的表情,哪裡沒關係了?
「我的故事又臭又長,沒什麼好說的。」凌悍墨一語帶過。
游蘊青沒說話,只是眼中充滿失望。
看她拉長耳朵興味盎然的樣子,他淡淡的說起自己的過往。「我十二歲離家出走,流浪了很久,有一次跟街上的流浪漢搶食物吃被打個半死的時候被我養父發現,收養了我,他是個生物科學家,專門為伊素神秘的機構物色可以培養的小孩,他訓練我、教導我,我也很理所當然的進了特種行業這一行。」他說得事不關己、雲淡風清好像是別人家的事。
天知道,那是怎樣一個大轉彎,要是不走,他的人生就要叫那人給毀了。
「你所謂的特種行業又是什麼呢?」好想知道喔,不知道他肯不肯說。
他突然露出陰鷙又猙獰的黑暗表情。「妳最好不要知道。」
「為什麼?」
「對妳一點幫助也沒有。」
呃……「我又不會去搶你的工作,你不用擔心啦。」
凌悍墨呆愣了下。這是什麼邏輯?是在安慰他嗎?
他抹了抹臉,想到以往鬱結的心情像被戳破的氣球讓他很快回到現實來。
「妳眼角的疤又怎麼回事?」男人的身體可以隨便亂劃,她居然容許一條長疤盤在女人視若生命的臉蛋上。
「哈哈,被你看到了。」游蘊青乾笑。
她跟平常的女孩一樣在意自己的容貌,不過眼角的疤從小陪她到大,每天看來看去倒也從來沒動過去疤的念頭,平常呢她會在明顯的地方多用蜜粉遮蓋,剛剛在熱到快煮沸的太陽下走了半個多小時,又費力把一個大男人從浴室搬出來,流的汗足以把臉上的彩妝都洗掉了。
「我外婆說過小孩子臉上破了相會比較好帶。」
「所以?」
「你身上隨便一條疤都比我嚴重,你都不在乎了,我就一條小娛蚣,有什麼好在意的。」
「不同。」
「就因為你是男人我是女人?」
「難道不是?」
「那不重要,讓我看一下你剛才扭傷哪裡了,你剛才瘸著腿,好像很痛的樣子。」完了,牆上的掛鐘提醒她竟然在這裡耗了四十幾分鐘,她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啊?
他們昨天明明還相看兩相厭的,雖然今天他的臉色也沒和緩到哪去,口氣還是淡的出水來,但起碼沒有惡言相向,她也不用緊著頭皮,麻著心臟豎起武裝來,真是好事一樁。
她從來就學不會用話扎人,那是別人癘自己也不好受,要說在芭頓多年來賺到什麼,就是盡量不讓自己顯得懦弱,這面具是怎麼戴都不習慣。
「我說了是小事。」男人的自尊比萬里長城還要堅不可摧。
「這樣叫小事?」小指頭往他已經腫起來的地方給戳了下去、
「嘶……」看她溫溫柔柔,竟然這麼殘忍。這女人跟某個遠在惡魔島作威作福的渾球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我自己是醫生,不用妳來指教,倒是妳,在上班時間跑出來摸魚,妳很油條喔。」
這脾氣個性可媲美螃蟹殼,不拿鐵錘來是敲不破的,沒藥救了∼∼啊,上班時間?完蛋了!
他的話比魔術靈還好用,游蘊青促狹的心情瞬間消退得無影無蹤,她著急了。「我掉了一個黑色的公事包,你有收起來嗎?」
「唔,沒印象。」森冷的聲音是他的招牌。
「那裡面有很重要的文件,我四點半趕著要,要是找不回來就死定了。」她眼色懇求,烏黑閃亮的眸子像極了尾巴肚子餓時哀求的大眼。
「妳的粗心大意跟我有關係嗎?」
「拜託啦,拜託你想一下,那是一筆五百萬的生意,你真的沒看到?可不可以問一下別人?」
「妳浪費在這裡的時間不如回去叫秘書重打一份比較快。」
她的小臉飄來一層烏雲……這麼簡單的事,早上被大伯刮鬍子的時候怎麼沒想到?大伯就是吃定她是三葉蟲,史前單細胞動物∼∼
被人家這麼認定,一點都不值得誇耀,她,笨死了。
她突然變得垂頭喪氣,剛剛精力充沛的她像曇花一現,凌悍墨聲冷如針的提醒她。「距離妳說的四點半剩下一個小時不到。」
她驚跳,感覺像全身毛髮都豎起來的小狗。
「我走了,你要記得去給醫生看,就算你說你是醫生,可是我想你的醫術肯定不怎樣……我的意思是說人跟動物不同,呃,反正,小心不要再摔跤了。」匆忙的丟下這些話,她抱著又開始燒的頭回去找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