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買齊所有文具,重新踏入辦公室時,依然只有向斯在孤軍奮戰。
這下喬可言頭上所掛的問號越來越多,「那個、那個……怎麼大家今天都遲到了?」
她那個了半天,都沒能引起向斯的注出息力。
過了十分鐘,他才抬頭問忙著記帳的她,「叫我幹麼?」
「呃……」他老是罵她遲鈍,好像不大對吧?他也沒有很靈敏嘛,她叫他都已經是十分鐘前的事了。
小聲而謹慎的措詞,她可不想在惹惱老闆的同時害慘其它同事。
「我是說好像大家今天都比較晚來厚。」
「你有沒有時間觀念?晚你的頭,都幾點了?」他沒好氣的說:「再說了,今天放假,叫他們來幹麼,你要給薪水呀?」
「耶?」她瞪大眼睛,「放假?」
為什麼,今天是什麼國定假日嗎?
「星期五的討論會把大家留太晚,所以我昨天通知他們,今天讓所有人補假。」
星期五?那天她也留到凌晨五點多才回家呀!
她苦著一張臉,「那、那我……」
怎麼她沒有接到放假的電話呀?雖然她只是幫大家泡咖啡、準備宵夜,跑腿兼打瞌睡,可是她也被操到快掛了耶。
「你怎麼樣?」他露出一個有點狡猾的微笑。
這個小胖子想放假?
開什麼玩笑,他為什麼要白白給她一天有薪假?
辦公室這麼大,只有他一個人來上班要叫他跟空氣說話嗎?
對,他就是故意的,他跟林安妮說會通知她,不過他故意忘了打電話給她。
她小心翼翼的,帶著些許的不確定,「我是說,我好像沒有接到電話。」
「喔,你說那個呀?」他一臉恍然大悟,然後乾脆的扔下一句,「我忘了。」
他說得理直氣壯,一點點該有的愧疚都沒有。
她哀怨的想,原來她這麼沒有存在感,不過才六個人的公司,她的老闆在通知大伙放假時,居然會把她給忘了。
忘了耶,這個原因好傷人、好過份喔!
絲毫沒注意到她脆弱的心靈受到傷害,向斯自顧自的說:「這麼快就中午啦?該吃飯了。才兩個人,大概沒人願意幫我們外送便當,喂,米特,你發什麼呆?」
「我沒有發呆呀,我只是在想事情。」
她只是在哀悼她可悲的生命,她跟隱形人有什麼分別呀?
他露出驚訝的表情,「真的嗎?我不知道你的腦袋有思考這個功能。」
她張大嘴巴,一副不敢相信的受傷表情。怎麼會有人這麼惡劣呀?
「我看你別浪費時間了,你不擅長思考,去吃飯吧。」
他從容的站起來,走到她座位旁,順手用資料夾敲她,「快點,連吃飯都要我催你嗎?」
「我不餓。」跟這個惡魔一起吃飯,誰還能有胃口?她怕自己吃飯配眼淚呀,這個星期一怎麼比往常還要悲慘一百倍?
他吐出惡毒的話,「少吃一餐也不會瘦,快點,我沒耐心等。」又敲敲她的頭,迭聲的叫,「米特!米特!米特!」
她在傷心中帶著悲憤,忍不住大聲了一點,「知道了啦!嫌我笨就不要一直打我的頭!」
向斯有點愕然,隨即一笑,「除了被打,你的頭還有什麼功用?」
啊!她好想尖叫呀,到底她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為什麼得忍受這麼惡毒的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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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家知名的快餐連鎖店裡,拿著可樂、漢堡的林安妮笑得前俯後仰的,她忙不迭的問:「後來呢?」
「後來呀,」喬可言哀怨的說:「他說他沒有帶錢,叫我先付。」
「他把你抓去吃飯,還破天荒的說要請客,最後叫你去付錢?」她笑得眼睛瞇瞇的,「米特,你確定老闆不是在整你?」
「我盡量不這麼想。」他幹麼故意整她?喬可言非常哀怨的表示,「我從來沒有得罪過他呀。」
她哪有那個熊心豹子膽惹他?
頂多在很久遠之前,因為一瓶提神飲料,偷偷的喜歡了他一段時間。
如果老天要處罰她的有眼無珠,也處罰得太久了吧?
林安妮笑咪咪的說:「可是老闆真的很愛欺負你耶,他有沒有說哪一天讓你補假?」
居然會忘了通知她放假?只是米特也太老實了,既然知道放假幹麼不當場走人,還乖乖的留下來上班?
要是換了她,當場就走人去,管老闆怎麼想。
喬可言慘澹的搖搖頭,「沒有。」
「我說你呀,就是這樣,不懂得爭取自己的權利,所以才會讓老闆把你吃得死死的。」
不過,她這雪亮的眼睛可不是白生的。
老闆雖然很欺負米特,不過僅止於說些風涼話、搞刻薄之類的,倒還沒惡劣到把她弄哭。
根據她的觀察,對老闆而言,米特大概像個玩具。
「我才沒有呢。」她抗議著,洩憤似的咬了一大口雙層漢堡。
「沒有才怪!我看他眼睛往上一瞟、聲音一大,你就嚇得渾身發抖,有那麼可怕嗎?」
「你不知道啦。」她歎了一口氣。其它人怎麼能瞭解她的水深火熱呢?
「我怎麼會不知道?你呀,有時候要強硬一點,全辦公室的人都很有個性,就只有你像顆軟柿子,難怪人家專挑軟的吃。」
畢竟都是搞創作的,大家都有一些臭脾氣和怪癖,簡單來說就是怪人了。
米特大概是全辦公室唯一的正常人,別說老闆愛盯她,就連其它人閒來無事也喜歡捉弄她,看她那副哭喪著臉的可憐模樣,真的會讓人激起人性中邪惡的那一面。
「我才不是軟柿子咧。」人家她也是有脾氣的呀,只是她不大想表現出來而已。
「你就是。」林安妮振振有詞的說:「給我看你那個手提袋。」
她下意識的抓住袋子,有點防備的問:「幹什麼?」
「給我看嘛!」她不由分說的搶過來,伸手摸出一包抹布,「看吧,我就知道,又去光顧殘障人士啦?」
喬可言有點著急,「哎唷,你幹什麼啦!快點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