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怎麼會呢?」穆爾根張口結舌,根本無法相信。
「認得她嗎?」辛炙濤問。
穆爾根回憶道:「她是當晚的賓客,呃……應該說是我所邀請賓客的女伴,但不可能的,那晚是我送她離開,當時她兩手空空什麼都沒拿啊。」
她會是小偷?這樣美麗誘惑的女人,只要她一句話,無論什麼稀世珍寶,他也願意雙手奉上。
「穆爾根先生,根據我們過濾當晚的錄像帶及調查,這女人根本不是你所邀請的賓客,她叫唐勤勤,二十四歲,是一名職業扒手,先扒了你身上的鑰匙,就可以神出鬼沒的竊走你庫房的收藏品,事後再把鑰匙放回你身上,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辛炙濤分析,他手中握有許多情報,要知道她的身世背景並不難。
「啊,真可惜,這麼美的女人。」穆爾根一邊懊惱,一邊對她的美貌念念不忘。
「她這種扒手不是在街上亂竄的小混混,而是特約的專業神偷,工作首要條件就是美貌,令人產生難以言喻的好感,降低警戒心,教你防不勝防。」辛炙濤黑眸裡有著內斂的精悍,以及深深的笑意。
看著屏幕上的勤勤,他不得否認這女人的確聰明,也膽識過人,根據查獲的數據顯示,她除了偷名畫、珠寶,就連計算機程序、軍事機密、醫學新藥、名人信件……無所不偷,甚至連美國聯邦密探也是她的僱主,因為手腳乾淨利落,即使知道是她偷,也沒證據逮人。
「穆爾根先生,所有相關數據文件傳輸給你,日安。」辛炙濤準備結束對話,因為受委託調查已有結果,事情也就告一段落,後續如何是當事人的事了。
穆爾根卻連忙說道:「辛先生,可否委託你聯絡她,我想贖回那幅畫。」
因為宴會第二天他按照勤勤所說的住址去找她,卻發現根本沒這個人,可見她一開始就是騙他的,但他仍為她神魂顛倒,輕易原諒她所做的一切。
「你要自己花錢贖回?」辛炙濤濃眉微微向上一揚,穆爾根的心思似乎逃不過他的法眼。
「是的,花錢贖回,至於那顆貓眼石就送她,還有,呃……」穆爾根頓了下,欲言又止。
果然還有下文,辛炙濤直接問:「什麼事?」
「可否委託你替我傳話給她,我想……和她交個朋友。」言下之意他對她有意思,想藉這個機會接近她,才作出「額外要求」。
「很抱歉,穆爾根先生,本公司一向不接受這類委託。」辛炙濤斷然拒絕。
穆爾根有點尷尬,連忙說:「是是……那麼就委託你為我贖回那幅畫,再見。」
結束視訊談話後,辛炙濤那雙深沉、若有所思的黑眸仍停留在那張美麗得讓人歎息的照片上,眼角餘光瞄見有一個胡碴型男站在門口,穿著露臂棉衫和刷白破洞的牛仔褲,手臂上那十幾公分長的刺青很耀眼顯目。
辛炙濤走向冰箱,拿出兩瓶冷飲,拋了一瓶給他,「戈戰,進來吧!」
戈戰的表情與眼神,是一貫的冷傲,手裡拿著數據袋走進來,往桌上一丟。
「這是『嘉希蒂亞』會場的保安部署圖,我準備當天……」戈戰打開資料袋說明。
戈戰是環宇保全集團的雙總裁之一,人稱「文辛武戈」,指的是辛炙濤擅文韜,戈戰工武略,兩人是多年至交好友,也是合作夥伴。
辛炙濤擅長管理、調查與策略運籌,戈戰負責保全人員的專業訓練、戰技操練及帶隊執勤,個性冷酷理智、勇武沉著,對付敵人永不手軟,有不怒而威的氣勢。
六年下來,他們合作無間,且深具商業遠見,不只專營保全,更將事業版圖擴展至旅館業與運輸業,使集團的聲望更加顯赫。
聽完戈戰的簡報,辛炙濤指著屏幕上的美人說:「這次的部署只能防一般小偷,我有最新消息來源,她會來偷『品希蒂亞』。」
戈戰皺起眉頭,「『嘉希蒂亞』不過價值一百多萬而已,她偷去做什麼?」
「有人出高價要她偷,目的不是為了『嘉希蒂亞』,而是要她破壞這場結婚週年慶酒會。」
「那麼,把安全級數升到二級。」戈戰估量著說。
「不用。」
「你有更好的方法?」
「對,我會讓她暫時『消失』。」辛炙濤緩慢地勾起唇,露出意有所圖的笑容,視線回到屏幕上的照片。
戈戰瞪著他,半晌才丟下一句——
「那就交給你。」說完,他信任的轉身走了出去。
第二章
初春陽光照映著寧靜悠閒的下午時光。
勤勤的長髮梳成辮子,身著小絨裙、白長襪,頸上掛著數位相機,打扮得像遊客,置身在音樂輕揚的飯店咖啡廳中,手捧一杯香醇的咖啡,無趣地低下頭,用銀匙閒閒地攪動微熱的咖啡。
「我可以要妳的電話嗎?」一個頗為英俊的日本男人站在她身旁,很禮貌的問。
這是今天下午第三個向她搭訕的男人,要不就問她姓名,要她電話號碼,讓她感到很無趣。
但她還沒打算離開,因為「嘉希蒂亞」酒會後天就在這裡舉行,她想仔細研究這裡的陳設、動線,以及一切可利用的天然條件。
她沒理會那個搭訕的男人,反而轉向後方另一桌的男人,用中文問:「先生,介意幫我趕蒼蠅嗎?」
聞言,那男人臉色一沉,起身走近一旁的日本人,以日語說:「我倒有興趣想要你的住址。」
他的聲音很輕很淡,可是威脅意味濃厚,日本人縮縮脖子知難而退。
「謝了,先生貴姓?」她美麗嬌媚,「表演」得輕鬆自然,落落大方。
男人坐回自己的位子上,看她一眼回道:「辛炙濤。」
兩人照面的剎那,一雙深沉眼神看得勤勤凜然一怔,心弦像被什麼用力扯了一下,她來不及深究心底那異樣騷動是什麼。
「謝謝你的見義勇為,再見。」她報以甜美一笑,才輕輕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