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樓,他的目光不斷梭巡著心上人兒的身影,同一時間,房內附設的浴室門也砰地一聲被人給推開。
「搞什麼?一大早吵死人了!」擦著一頭未干的發,艾星琳穿著浴袍,臉色不佳地出現在眾人眼前。
「星琳,妳沒事?太好了、太好了!」忠哥和一票工作人員見她好端端地站在那兒,都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
「我當然沒事,倒是你們一大群人闖進我房間幹麼?」瞪著不請自來的大隊人馬,艾星琳遮遮掩掩著尚未著妝的素顏,頗為不悅。
「呃,我們是聽到尖叫聲,所以……」眾人的目光,這才緩緩移向瑟縮在床上的「肇事者」。
「阮阮,妳沒事吧?」不顧他人詫異的目光,沈懷德焦急地走向怔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的阮阮。
「懷德……嗚……好、好可怕!」見到熟悉的面孔,阮阮這才稍稍放鬆了下來,猛地撲進他安全溫暖的懷中。
「別怕別怕,沒事的!什麼東西嚇著妳了?」低聲誘哄著,他不住安撫受驚的她。
「阮阮?妳怎麼會在我床上?」瞪著莫名其妙出現在自己床上的阮阮,艾星琳脫口問道。
「是啊,阮阮,剛才那聲是妳叫的吧?搞什麼弄得大伙這麼緊張!」忠哥見當家女藝人好好地什麼事也沒發生,鬆了一口氣之餘,臉色不快地質問。
「喂,你們說話太不客氣了吧?沒見到她嚇得不輕嗎?」沉黯的利眸一一掃過來人,沈懷德冷冷地開口。
阮阮的臉色有些異樣的蒼白,嬌小的身子還輕顫不止,明顯是被什麼事給嚇著了,這副嬌弱可憐的模樣看在他眼中,讓他感到心疼不已!
同時他也意外著,這群人難道眼中都只有艾星琳那棵搖錢樹,沒看到阮阮被嚇得不輕嗎?為什麼連個基本的關心都沒有?
「發生什麼事了?阮阮,妳還好吧?」唯一和阮阮交情較好的妮吉,自人群中擠了出來,跟著來到床邊安撫。
「有……有……有色狼……」微顫地開口,阮阮指著床畔泣道。
「色狼?!」眾人聞言,都是一愣。
其中又以艾星琳的神色最為詭異,她乾笑著開口,「阮阮,妳還沒睡醒嗎?說什麼傻話?這裡怎麼可能會有色狼……喂!那個園丁,你在幹什麼?」
她制止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見沈懷德一把掀開床單,果真在床下看見了阮阮口中的那匹「狼」。
「呀!真的有人!」
饒是平常大膽的妮吉,此時也被嚇得花容失色,和阮阮雙雙包成一團。
「混帳,給我出來!竟然敢躲在這兒偷襲!你是怎麼混進來的?」
硬是將躲在床底下、還半裸著身子的男人給揪了出來,沈懷德氣極地朝男人奉上了幾記拳頭,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長眼睛的大膽狂徒。
「哇啊!別、別打我!不關我的事……哇啊!救命啊星琳--哇啊啊!」被打的男人放聲高喊,教眾人又是一愣。
「星琳?」大伙質疑的目光調向尷尬站在一旁的艾星琳。
「這男人妳認識?」沈懷德甩甩手,指著蜷在地上的男子問道,神色陰鬱得駭人。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我不是故意輕薄那女人的!我睡昏頭誤以為她是星琳才會出手……」護著自個兒被打腫的臉頰,男人瞥了眼躲在沈懷德身後的阮阮,頻頻哀叫。
「咦?星琳,他是妳男朋友嗎?」聽了對方的解釋,阮阮這才有勇氣探出頭,恍然大悟地望向艾星琳。
這麼說來,原來這男人是搞錯對象了呀?
呼!害她嚇了好大一跳,還以為有色狼出現了呢!
「什,什麼嘛!是阮阮自己不好,隨便闖入我房間才會造成誤會,你怎麼可以動手打人?看,安東尼的臉被你傷成這樣,接下來怎麼陪我拍照?」不甚自在地辯解著,艾星琳急忙上前探看男人慘遭毒手的俊臉……呃,現在已經成了一顆浮腫的麵團了……還會哀哀叫的那種。
「天啊,他是安東尼?他是安東尼!」望著臉上傷痕纍纍的男人,忠哥突然抱頭痛呼,一旁的工作人員和妮吉也愣住了。
「咦?糟……i糟了!」阮阮聞言,俏臉一片慘澹。
「怎麼了,阮阮?」察覺她的不安,沈懷德低問。
「完蛋了,懷德……那個男人,他--他是星琳寫真集的男主角呀!」
而他剛剛,正好把男主角給打成豬頭!
這下明天要怎麼開鏡?
他們真的完、蛋,了!
*** *** ***
結果,攝影的工作因為那天的一場誤會,延後了將近兩個禮拜才開拍。
在這期間,阮阮每天都是戰戰兢兢地過日子,生怕一個不小心又闖了什麼禍,鐵定會被忠哥拿掃把趕回台灣。
「阮阮,今天又要麻煩妳了。」一聲微帶黏膩的呼喚,自阮阮身後響起,讓她感到全身不對勁。
她緩緩回頭,沒有意外地看見站在她身後的那個男人。
「嗨,揚柯先生。」她有禮貌地點頭回應,不著痕跡地和對方保持距離。
「不不不,親愛的阮阮,請妳別再那麼拘束的叫我,我比較希望能聽妳喚我安東尼!」他掛著一臉風流恣肆的笑容朝她走近,那身形那姿態,都優雅俊帥極了!
可每次被那雙妮吉稱為「帶電的桃花眼」深情望著,阮阮就覺得自己好像是解剖台上的青蛙,危機感四起……
「呃,揚柯先……我我我我是說安東尼……」瞪著步步向她逼進的男人,她一退再退,實在覺得很頭疼。
安東尼·揚柯--也就是那天不幸被阮阮誤認為色狼,還遭沈懷德痛打一頓的男人--原來他是名中美混血的模特兒,傷勢復原後的臉蛋堪稱俊俏迷人,難怪會被選為艾星琳寫真集中的男主角。
可不知為何,這男人自從初識那天開始就老愛纏著阮阮,讓她避之唯恐不及,就怕被對方給逮到,一如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