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綁架她們的人受雇於蕭茲.林賽在英國的異母兄弟,特地到台灣來殺蕭茲的。他們的目的是為了得到蕭茲名下的龐大財產,因為雖為同父所生,但他們除了公爵頭銜之外,並未從父親那裡繼承到一分一毫。
曲蒨聽後沉默不語,於寒雖還有一堆問題想問,但是礙於車內的氣氛有點不對勁,所以她只好保持緘默,等回到家裡再和老公算帳。
車子還沒抵達8樓公寓,遠遠的就見到原本該在飛機上的蕭茲在公寓大門外焦急的徘徊,他一見到他們的座車,連自身安全都不顧就朝車子衝了過來。還好奎狩之駕駛技術了得,才沒釀成車禍。
將老婆小心翼翼扶下車,蕭茲慎重對奎狩之道謝後,便扶著老婆走進8樓公寓,奎狩之隨即將車子開進地下停車場。
兩人一路上都很安靜,直到進了屋裡──
「你到底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於寒忽地一個轉身,怒氣沖沖的朝他厲聲質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像是對她的怒氣不為所動,又像是在專心沉思著該如何回答她的問題。但她可沒耐心等他慢慢想,因為現在的她快要氣瘋了!
「說呀,你到底還有什麼事瞞著我,你是誰?你到底是什麼人?」她以食指用力戳著他的胸膛,只是沒戳痛他反而痛了自己。
「我是奎狩之。」
「你見鬼的是奎狩之!」她口不擇言的怒叫道。
「我是奎狩之,但是這個名字一直到兩年前才被我找回來,在這之前我的名字叫Lucifer。」他平靜的說。
「Lucifer?」
「撒旦的另一個名字。」他突然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
於寒靜靜的看著他,突然覺得他變得跟平常有些不一樣,他周圍彷彿多了層霧濛濛的防護網,讓人看不真切又接近不了。
「什麼叫做一直到兩年前才被你找回來?奎狩之這個名字不是從你一出生就擁有了嗎?」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問。
「十九年前的三月,台灣旅行團在美國發生遊覽車翻覆意外,車上三十八名旅客中有二十七人罹難,一名十一歲孩童失蹤。」
「我知道這件事,」她輕聲道,「那個失蹤的孩童是你?」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目光悠遠,繼續以冰冷空洞的聲音說著,「當時的報紙以相當大篇幅報導小孩平空失蹤事件,連被外星人帶走這種光怪陸離的說法都有。一個十一歲大的孩子只要還活著,在新聞媒體那樣大篇幅的報導之下,不可能杳無音訊、毫無線索,所以最後只能猜測他已經死亡。然而,事實上這孩子並沒有死,只是喪失記憶被人藏起來而已。」
「喪失記憶被人藏起來?」
「雖然喪失記憶,卻有自稱是父母的人在身邊,還有一群同齡小孩做伴,更有一堆從未見過的稀奇古怪玩意可以玩,三千寵愛集於一身,Lucifer的童年可以說是相當快樂的。」
「Lucifer快樂?那奎狩之呢?」
「奎狩之那時並不知道他就是奎狩之,更不知道他口口聲聲叫喚的爸媽竟是殺害他親生父母的兇手。」
於寒瞬間瞠大雙眼,以震驚而難以置信的表情望著他。
「兇手?」這是她絕對沒想過的字眼。
她眨了眨眼,驀然一個大步走到他面前,牽起他的手往客廳沙發走去,將他推進沙發裡,自己則坐進他身旁的位子。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快點把話說清楚,不准你再對我有任何欺瞞,你聽見了嗎?」她一本正經的對他說道。
客廳裡突然陷入一片沉靜之中,奎狩之臉上毫無表情,眼神看起來既專注卻又遙遠。
「為什麼不說話?」她忍不住開口,「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打算和我說實話?」
「妳難道不怕嗎?」他忽然輕聲問。
「怕什麼?」她被問得莫名其妙。
「我。」
「你?你在開什麼玩笑?」她不以為然的瞪他一眼。「你到底說是不說?」
「我殺過人。」他表情平淡,說出的話卻如炸彈般令人震撼。
於寒的呼吸忽然梗住。
「我殺過很多人。」他以平淡冷然的語氣繼續說,「身為Lucifer的時候,我是一名殺手,代號撒旦,只要成為我的目標的人,沒有一個逃得出我的獵殺。」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現在,妳還不怕我嗎?」
於寒回答不出來,因為她根本就無法說話。
這一切實在太過可怕、太過驚人、太過突然,也太過超出她所能接受的常識範圍了。
殺手?她的腦袋一片紊亂。
過去這些年來,他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一個在正常家庭下長大的人不可能會成為殺手吧?他到底是怎麼成為這樣的一個人?
不,他應該不是在正常家庭下長大的孩子,因為他剛剛說養大他的人,就是殺害他親生父母的兇手,這裡頭究竟還有多少他還沒說出來的內情?而他在知道這件事時,又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去接受這殘酷的一切?
她覺得她的心快碎了,如果有人告訴她,她的爸媽並不是她的親生父母,她一定會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更別提自己的親生父母還是被他們所害死的。她真的無法想像他是怎麼熬過這一切的。
「對不起。」她低頭哽咽著說。
「妳為什麼要跟我道歉?」他不解的問,語氣中有種克制的冷靜。
「我並不是故意要勾起你這段傷心往事,對不起。」於寒抬起通紅的眼睛,抽噎的對他道歉。
奎狩之凝視她一會兒,驀然發出一聲深沉的歎息,然後低頭親吻住她。
他的吻親密而溫柔,緩慢而不躁進,讓她有種被珍愛與珍惜的感受;他的神情帶著暖意,凝望她的熾烈眼眸充滿了令她迷醉的深情與愛意。
「我愛妳。」他貼著她的唇,沙啞的說:「我是真的、真的好愛妳。」他擁緊她,而她卻感覺到他在輕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