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對自己的外表深具信心,但是總有那麼一丁點……彷彿要被人扒光毛的感覺……
「快動手!現在哭爹喊娘都救不了你了!」陶竟優又吼著。
還沒剃光就這樣,一旦光了頭他會不會反拿刀子追殺她啊?
古耘失神的看著地上到處散落的工具,她僵硬的彎下腰拾起一把剪刀,然後訥訥的、赴死似的步向他。
她絕不允許他瞧不起她的專業……和骨氣。
她建立起勇氣,失序的心跳終於慢慢平順,手也不再發顫。她俐落的抓起他一把又一把的髮絲,剪剪剪!
直到整個長度變短,她拿起架上的電動剃刀,發狠的就往他頭頂開出一條中山高,然後惡作劇似的再來一條東西向,接著是一條北二高,然後又是一條省道……
她殺紅眼了!
古耘面露凶光,一股邪惡和洩恨的怨氣隨著髮絲四處飛散,她的內心陡地升起陣陣快感!
她第一次發現自己也能這麼狂野的豁出去,反正是剃光頭嘛!剃光光還怕弄錯髮型嗎?她一點壓力都沒有,爽快得很!
陶竟優此時的臉色鐵青,難看到極點。
他怒視著古耘,心裡有個非常清晰的聲音告訴他:這個女人完蛋了!接下來落在他手中,她就沒有活路可走了!
「你若玩夠了,就趕快收尾,不要在那邊沒完沒了。」陶竟優隱約知道她根本就沒有按照正常手法為他剃頭,反而把他的頭當成玩具,玩得不亦樂乎。
刀剪無眼,他一直隱忍著她的無理取鬧,可是她太過分了,他不得不發威。
古耘這才看了他一眼,他的樣子實在……好滑稽!
剛才她太專心惡作劇,完全忽略他臭臭的表情,可惜錯過了取笑他的機會。
古耘確認自己玩夠了,終於認真的開始用剃刀剃光他剩餘的頭髮,為了安全著想,她的動作不再粗暴。
整個過程中,她的氣不知不覺消了,而他的怒似乎還持續在累積、在膨脹……
最後階段,古耘一時心血來潮,利用他右耳附近尚有些青山未除,她給他留下了一個黑色閃電記號。
放下所有工具後,她心虛的審視著鏡中光頭的他,老實說,他的頭型橢圓又飽滿,簡直趨近完美。
「剃度」正式完成後,兩人皆沉默的板著臉。
氣氛肅殺。
陶竟優側著頭細看自己變發後的模樣……咦?閃電記號?!
天殺的!真是傑作!這女人真過分!實在過分到極點!
「你當我是哈利波特?」陶竟優勃然大怒。
「很……酷呀……」古耘小聲的反駁。
陶竟優怒髮衝冠……不,是已經無發可衝冠。他氣急敗壞的扯掉圍巾,弄得襯衫上滿是頭髮,然後唰的一下站起來,面目猙獰的逼近古耘。
「你要幹嘛?」古耘嚇得直往後退。
「你說呢?」陶竟優抓住她的雙肩,像頭野獸——光頭野獸。
「你不要亂來!」古耘尖叫一聲。
陶竟優不由分說,粗魯的一掌壓住她的細頸往自己靠緊,猛地低下頭,嘴唇蓋上了她的。
又是一個毫無柔情可言、絕對只有忿恨的吻,粗暴、蠻橫,不留一點餘地,完全的掠奪,絲毫不考慮她是否受得住那樣瘋狂的蹂躪!
古耘整個人都慌了,那麼狂野躁進的吻,弄得她無處躲藏,無力抵抗。她感覺到自己的魂魄已經不告而別。
鉗在他緊窒的懷裡,她找不到任何施力點來反抗,腦筋一片空白。
一吻過後,陶竟優陡地放開她,僅管強吻了她,他仍舊怒不可遏。「這只是前奏,接著你拭目以待!」說完,他大步的走出理容室。
古耘愣愣的呆在原地,臉頰和雙唇都被他弄得紅腫不堪!
現在雖然是鬆了一口氣,可是她知道,他欠她的,還了;她欠他的,卻……剛剛開始……
她真的完了!
她完全無法想像,要跟光頭的陶竟優……那個?!
第四章
陶竟優走進辦公室,沿途吸收了每一雙驚訝的眼光,但他發現,那些人的疑惑都在瞬間轉化為讚歎,他意外地確信自己比之前帥了好幾倍。
於是,他走路更有風、更狂傲了。
「怎麼回事?你打算出家嗎?」言徹不習慣他這樣,不禁皺起眉頭。
一旁的應晤誠則強忍著笑意。「是古小姐的主意嗎?她真有品味,果然是個名師。」
「應晤誠,你說話小心點,不然我也把你抓去理光頭!」陶竟優沒好氣的說。不過應晤誠的揶揄,可絲毫動搖不了他的自負。
「董事長生前會喜歡古小姐不是沒有原因的,她那樣的女人,的確適合代理副董事長你。」應晤誠說。
「一點也不適合好不好?我斬釘截鐵的告訴你,那個女人完了!誰也救不了她了。」雖說這光頭他自己愈看愈滿意,可是一想到古耘下手不留情的狠毒,他還是氣得不得了。
「好了,你們兩個夠了沒?要不要談正事?」言徹打斷他們兩人的對話。
「應晤誠,你給我注意一點,我看你是愈來愈不順眼了。」陶竟優說完,然後為免應晤誠再回嘴,他很快又說:「言徹,什麼正事?說吧!」
應晤誠聳聳肩,不以為意的抿嘴笑著,反正他早已打定主意,非要整整陶竟優才甘心。
「竟優,董事長的遺囑你應該已經很清楚了?」言徹問。
「基本上,是清楚了。」
「我要談的是公司的事,你有沒有什麼想法,我們討論一下。」言徹說。
「我父親不是將整個企業的經營交給你了,還要討論什麼?」陶竟優不痛不癢的說。
「那是在你無意接手的情況下,你別忘記了。」言徹說。
「我是無意接手啊!」陶竟優仍舊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
「竟優。」言徹語重心長的說道:「公司讓我接手,畢竟是你父親退而求其次的抉擇,陶氏企業是你父親的心血,你不能坐視不管。」
陶竟優沉默了。他知道言徹平常很少說他什麼,一旦說出口就必定是出於肺腑的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