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經過一兩曲生澀的演奏,古耘對久違的鋼琴終於漸入佳境,愈彈愈順手,幾乎到了渾然忘我的地步,連原本臉色緊繃的小提琴手也如釋重負,兩人默契漸佳。
由於古耘太專注,她不但沒去注意酒吧裡的客人愈來愈多,連坐在演奏台不遠處、只要她一抬眼就可輕易看見的光頭陶竟優,她都沒發現。
「怎麼理髮師一下變成鋼琴師了?」陶竟優不解的望著古耘,不可思議的是她的彈奏還頗具職業水準。
一旁的黎軻對陶竟優的話不理不睬,他冷厲的眸光直盯著台上的古耘,好似跟她有著深仇大恨。
「喂、喂,黎軻。」陶竟優輕敲了兩下桌面。「你幹什麼拿那種殺人的眼神看著我的理髮師?跟她有仇的人是我好不好?」
是啊!黎軻瞧著他閃閃發光的頭,古耘的傑作還真是驚人!看樣子,這浪蕩子和那女人梁子結大了。
為了一解他的疑惑,黎軻沒好氣的說:「跟我有仇的人,跑了。」
陶竟優恍然大悟。「原來你是來尋仇的?我就覺得奇怪,荒郊野外的,怎麼你忽然有興致不遠千里而來?」
「現在是白來了。」黎軻已經興味索然。
「你的人逃了,我的人卻手到擒來。」陶竟優覺得即將發生的事情會很有趣,今晚遇見古耘,算是老天刻意安排報仇機會給他,他不會虛擲的。
「你的人?」黎軻的話其實不是疑問,而是一種調侃。
「不知好歹的女人必須付出代價!今晚若不報仇,就太對不起我的光頭了。」陶竟優有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那你好好享受報仇的快感,我先走了。」黎軻說。
陶竟優一副狂傲樣,對他揮了揮手。
此時,琴韻停歇,然後幾個清脆的音符宣告了演奏結束。
按照規定,古耘禮貌的對客人行禮致意,就在她帶著甜美微笑掃視全場時,她竟對上了陶竟優詭譎的眼光。
他嘴角出現陰險而狡黠的笑,預告了他心懷不軌。
不過,他善用光頭造型和得宜的服裝做整體搭配,的確帥得令人窒息。
她替他勾勒過許多髮型,卻從沒想到原來「無發」造型竟如此適合他!
看著陶竟優的懾人氣勢,古耘的心臟一下子提得高高的,手腳瞬間冰冷,連笑容都僵住。
她很快的結束致謝動作,並對提琴手輕柔道謝,之後——拔腿就跑。
*** *** ***
她是不是過度緊張了?
古耘跑出酒吧之後,忽然覺得自己太好笑了!她幹嘛神經兮兮嚇自己?而且嚇到看見樓梯就跑,完全忘了有電梯!
其實陶竟優應該只是碰巧出現在那兒,與她根本毫無關係,她何苦庸人自擾?
一這樣想,她就安心多了。
長廊裡,一個人影也沒有,也沒任何明顯的聲響,可見夜真的夠深了。
想到古韻在這樣的時間工作,日夜顛倒,她就滿心疼的。
她按下電梯鈕,一邊等待著。看看時間,計程車應該早就等在外頭,她得趕快去搭車,免得計程車不耐久候跑掉了。
電梯門一開,兩個男人走了出來,然後她一腳踩進去—馬上就後悔了!
卑鄙的陶竟優竟隱身站在剛才那兩人背後,害她一時不察……
古耘故作鎮定的伸出手按樓層鈕,但是在她碰觸到按鈕之前,她的手就被他攫住了。他的力道好重,每次都像要把她的手折斷!
她驚駭的轉頭看著他,「你在幹什麼?」
陶竟優另一隻手朝十五樓按下去,然後捏著她的下巴,百般暖昧的說:「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已經訂了房間,今晚我們狂野一點吧!」
古耘訝然的睜大眼睛,驚叫著:「放開我!」
「哼哼!你欠我的,我怎麼可能讓你賴掉?」
「我說到做到,不會賴掉的!」老實說,她口是心非。如果有千萬分之一能賴掉的機會,她絕對會好好把握。
「既然不會賴皮,那你現在的掙扎是什麼意思?前戲嗎?會不會太老套?」陶竟優諷刺的說。
此時電梯降到三樓,門打開卻無人搭乘,所以電梯接著一頓,開始往上直達十五樓,要命的十五樓。
「我要下去!我已經約好計程車……」古耘努力要掙脫他的掌握。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陶竟優稍微鬆手讓她拿手機,古耘慌忙接聽。「喂?」
「古小姐嗎?我是你叫的三零五號車,我已經在大門口等了很久……」
陶竟優一把搶過去,冷冷的說:「古小姐不搭車了,你等人拿錢下去給你之後就可以走了。」接著,他合上她的手機,並直接沒收。
「你……」古耘為之氣結,完全說不出話來。
當——十五樓到了。
電梯門一開,陶竟優一扯她的手腕,她就跟著飛了出去。
「你幹什麼啦?」古耘被他的蠻力拉來扯去,簡直快氣瘋了!從第一次見面他就這樣對她拽來拽去,也不想想她有多瘦弱!
陶竟優放開她,忽然正經八百的站直身子,有點欲言又止。
對陶竟優而言,女人在他眼中全是玩物,只要長得不讓他倒胃口,不問姓名,他可以玩得肆無忌憚。
至於古耘有什麼特別,他並不知道,只是接下來他要對她說的話,他從來沒說過;他要對她做的事,也算是第一次。
「你是處女?」
古耘一聽他的話,只想給他巴下去。難不成他有處女情結?!是處女他就要?還是,是處女他就不要?
他在挑剔個什麼勁兒?委屈的人是她好不好!
但是,要回答什麼她才可以逃過一劫呢?
這是二擇一的選擇題,她似乎只能碰碰運氣。
「是不是?」陶竟優不耐煩的又問了一遍。
「我都二十幾歲了,你說呢?」古耘知道逃不了了,只好忍著氣回答,但是答案卻模稜兩可,讓人費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