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答。
「晚安。」
「晚安。」
她收了線。
謀仲棠躺在床上,手機還握在他的掌中。
他瞪著天花板,回想那天在育幼院當時,曲院長的回答:
「我們這裡,確實有李恩熙這個小女孩,生母登記也確實是李文愛。」
「但是李女士把小恩熙放在這裡,是因為她無法t邊工作t邊照顧孩子,又因為育幼院算是慈善機構,有t半補助,所以收費很便宜,因此在女兒入歲之前,她才把孩子寄養在這間私人育幼院。」
「但是我也不清楚,這個女孩子究竟是不是李女士的親生女兒,或者只是她領養的孩子。不過我曾經跟李女士聊天,聽她提起過,分娩當時她在高雄,是由一名尤姓助產士協助生產,不過真實性如何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這是私事,李女士並沒有講太多……」
謀仲棠扔開手機,然後翻個身,張開長手相長腿呈大字型趴在床上。
他很醉,卻不夠醉到死!
如果喪失意識,今晚他會比較好睡。
叩叩。
謀仲棠剛閉起眼睛,突然有人敲房門。
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但房門隨即被推開。
「你還沒睡吧?」謀遠雄走進兒子的房間。
聽到父親的聲音,謀仲棠勉強撐起身體側頭張望。「您也沒睡?」
「我已經睡著了,不過你回來的時候我就醒了。」
「很抱歉,把您吵醒。」
「沒關係,反正我也睡不好。」謀遠雄猶豫了一下,然後才接著說:「你要睡了嗎?」
「我沒關係。」他問:「您有事?」
「我想跟你談一談。」
謀仲棠爬起來坐在床邊,他沒說話。
謀遠雄走到房間裡的沙發前坐下,然後問:「你已經知道她的事……我還沒機會問你,打算怎麼解決?」
「事情還沒確定,恩熙可能是她母親領養的孩子。」謀仲棠冷淡地答。
「如果結果證明是事實,你打算怎麼辦?」
「到時候再說。」
謀遠雄表情嚴肅。「現在你沒有任何打算嗎?」
「什麼都不能證明,現在不是時候。」
「但是你應該先跟她分手!」
謀仲棠看父親一眼。
「我會決定時機。」
「為什麼不現在就做?」謀遠雄不明白。「站在我的立場,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
「不管什麼時候,傷害都已經無法避免!」謀仲棠瞪著床角,沒有表情地說:「我跟她之間的事我會決定。」
謀遠雄愣住了。
他的兒子從來不曾直接反駁過自己。
謀遠雄無話可說,他伸手抹了老臉一把。「有一個方法很簡單,就是讓我跟李恩熙驗一次DNA。」
謀仲棠震了一下。
「但是,如果真的要這樣做,就必須在這之前把一切的事都告訴她。」謀遠雄說。
「她不會同意,只會覺得荒謬。」謀仲棠比任何人都瞭解恩熙。
謀遠雄低頭沉思,顯然也知道,這不是一個好方法。「我知道。現在我沒有立場要求她做這種事,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啟齒。」
「想說什麼、做什麼,就等找到那個助產士再說。」謀仲棠說。
「我已經派人去找。姓尤的助產士不多,只要尋找二十多年前就執業的尤姓助產士,加以過濾,應該不難。」
謀仲棠回眸直視父親。「今天晚上跟蔡委員應酬,我喝了很多酒。」他突然轉移話題。
謀遠雄愣了一下。「蔡委員?」
「談春泉飯店的事。」謀仲棠瞇起眼睛。「這陣子您太專注自己的事,所以不記得了。」
「噢,對,我想起來了……」謀遠雄這才記起。
「事情已經搞定,趙天順不會擁有飯店太久了。」
「是嗎?那很好。」謀遠雄顯得心不在焉。
「我喝了很多酒,如果您沒有其他事,我想休息了。」謀仲棠對父親說。
謀遠雄愣了片刻,然後才說:「好,你休息吧!」
然後他站起來,腳步遲緩地走出謀仲棠的房間。
房門關上後,謀仲棠直接後仰,躺回床上。
他盯著天花板瞪了很久,然後才閉上眼睛……
衣服也沒脫,就壓在棉被上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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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課,早上恩熙進辦公室之前,謀仲棠已經坐在位子上,即使天快亮才上床,他還是一早就到飯店上班。
「早。」一開門,恩熙看到謀仲棠,真的有點驚訝。
「早。」他抬頭跟她微笑。「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還可以。」她報以一笑。
其實睡得不好,但是她還是說自己睡得好。
「你喝醉酒,應該睡得不好吧?」
「我習慣了。」他答。
恩熙點點頭,走到自己的座位,打開電腦準備辦公。
「今天中午,我請妳吃飯。」他突然對她說。
她轉頭看他。「為什麼?」
「為了昨天晚上讓妳找不到我,跟妳賠罪。」
「不用了。」她笑出來。
「當然要!是我的錯,我忘了帶手機。」他笑著,不動聲色地說謊。
「沒關係,」恩熙能體諒他。「就算你帶了手機,跟客戶談事情的時候,也不方便接電話。」
「妳怎麼知道我在跟客戶談事情?」
她愣了一下。「難道不是嗎?昨天你告訴我,是在應酬。」
他笑一聲。「對,我是在跟客戶談事情。」然後收斂笑容,沉眼看她。「妳不問我在哪裡談事情?」
「如果你想讓我知道,就會告訴我。」她回答。
謀仲棠沉眼看她,然後說:「我跟客戶在酒店談事情,有很多陪酒小姐那種酒店,昨天晚上我們叫了很多小姐。」
恩熙回望他,沒有說話。
「妳在意嗎?」他問她。
「那只是應酬,我沒什麼好在不在意的。」
他眸光掠閃。「男人上酒店,女人通常都會吃醋。」
她斂下眼,微微一笑。「我很想吃醋,可是為這種事吃醋太不值得了。」
他挑眉。
「因為就算我吃醋,以後你還是會去那種地方應酬。如果我每次都因為這種事吃醋,每次只有自己傷心難過,而你根本就沒有感覺,這樣對我太不公平了!這麼吃虧的事我才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