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了,卻再也無法挽回,讓悔恨啃食他一生。
「你……你居然還愛著她,你忘了對我爹的承諾嗎?」要一生一世的照顧她,至死方休。
司徒三思笑得悲涼地睨視她。「我欠你爹一條命,你奪去我心愛女子的魂魄,這還扯不平嗎?玉娘已代我還你爹一條命了。」
聞言心一驚的楚月鳳有了慌色,她看向一臉漠然的兒子。「我是業兒的娘,這個家是他一手掌理,誰也不能趕走一家之主的娘。」
她仗勢著還有兒子這座靠山,怎麼也不肯擺出低姿勢求饒。
「我還沒死,一家之主還得叫我一聲爹,何況業兒早就向我提過要讓他大哥當家,我並未反對。」他早就屬意長子持家,他的聰明才智足以堪負重任。
「什麼,你要讓妾生的賤種當家?!」她不同意,死也不讓他如願。
「留點口德呀!大娘,不,該叫你楚大嬸,你該想想日後該何去何從,不妨學仙仙表妹看破紅塵,削髮為尼。」他說過別讓他有毀了她的機會。司徒悔冷聲道。
不聽勸告的下場是家破人亡,念在她是因侍女而受迫才留她一條命,從此青燈長伴,勤掃佛塵。
「你膽敢叫我去當屁姑,你憑什麼?」她後悔沒連他一起殺了,留下禍根。
「憑我是聶玉娘的兒子,而你花了五百銀子請逍遙山莊的殺手殺了我娘親,這理由夠充足了吧!」他沒殺了她是給業弟面子,不想他一輩子抬不起頭見人。
聶玉娘?怎麼和五娘師父只差一個字,而且筆劃相近。偏著頭「思考」的馬唯熏不自覺的掉了桂花糕上的芝麻屑。
臉色一白,楚月鳳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你怎麼知道?」
這件事只有她娘家的人才知情。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娘親口告訴我的。」天網一張,魑魅難逃。
「不可能,我明明親手推她下崖,她根本沒活命的機會……」糟了,她居然被他套出話來。
司徒悔笑著聳聳肩,表示沒法幫她了。「真相大白了,你還想掙扎嗎?」
「你……你算計我,你們父子倆算計我,我不要活了,我要死在你們司徒家當厲鬼,看你們如何虧待我,我要死給你們看……」她裝腔作勢的尋死尋活,意在找條退路留住當家主母的身份。
「請便,我會先吩咐更生打盆水來,免得你的血弄髒了我們司徒家的柱子。」要比作戲她還輸他一截。
「司徒悔你……」好樣的,看出她的虛張聲勢。「業兒,你替娘出出氣,別讓他們爺兒欺到咱們母子身上。」
她怎麼能死,她還要活著享受榮華富貴,折磨那賤人的兒子。
哀莫大於心死的司徒業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連神也幫不了,你令我羞為人子。」
楚月鳳大受打擊的顛了一下,臉色蒼白地不敢相信連兒子也遺棄她,她不過為了奪回丈夫的愛何錯之有,為何沒人諒解她?
她沒錯,她沒有錯,是聶玉娘搶走她的夫君,她死上千遍、萬遍都不足以消弭她心中的恨,她罪該萬死,不得超生!
「對了,有件事我忘了提,我娘說她原諒你了,她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平靜,教教學生以自娛,愜意如神仙。」這算不算是落井下石呢?
司徒悔伸手扶住未來娘子震愕萬分的下顎,相信她也明白他所指何人。
「你娘沒死?!」驚喜交加的司徒三思彷彿逢春的枯木一躍而起。
「問你未來的媳婦吧!她的五娘師父似乎也曾死過一次。」
※ ※ ※
「十項全能運動比賽開始,請參賽者立即就位,白鹿書院的代表是運動健兒司徒悔……」
一陣男子的歡呼聲立起,掌聲如雷,震動四方。
「接下來是無敵女子學院的豬肉西施馬唯熏,她……」
司禮的聲音被女子的加油聲淹沒,鼓聲咚咚是家庭團的義助,馬大頭偕同一干親友場邊喝采,順便一家烤肉萬家香,當場烤起乳豬好慶祝勝利。
他馬大頭的女兒怎麼可能會輸,除非司徒家的少爺不想娶他女兒。
「第一項比賽是扛重物,由司徒少爺……」
「棄權。」
嘎!棄權?「為什麼?」
「你叫我娘子扛十袋米,你不想活了嗎?」居然還問他為什麼,腦袋裝了豬屎呀!
「呃!是,是,是我失言,第二項比賽開始,上饅頭……」
「棄權。」
不會吧!他又棄權。「敢問大少爺為何棄權?」
「能比嗎?」司徒悔涼涼地丟下一句。
「為什麼不能此?」人要有求知的精神。
「嬴了人家說我勝之不武,輸了會被人嘲笑不如女人,一開始就不公的比賽怎麼能玩?」比或不比都是輸。
「嗯!滿有道理的,方山長耍陰……呃!我是說第三項比賽是放紙鳶,誰放得高誰就嬴。」
「棄權。」
又……又來了。「理由呢?」
「太娘娘腔。」又不是姑娘家放什麼紙鳶,難看。
「有……有理,再來是泅水比賽。」別再棄權了,白鹿書院的學生正在準備石子丟他。
「棄權。」
司禮的臉皮有明顯抽動。「請說明。」
「你會讓自己的妻子赤身露體的站在眾人面前嗎?」他問的根本就是廢話。
「哪有赤身露體,還穿著單衣……呃!是不怎麼得體,再來是踢毽子比賽。」別再瞪了,他知道錯了。
「棄……」
「等一下,你再給我棄權試試?」氣急敗壞的任思賢趕來阻止,就怕輸給他任性的娘子。
「等多久也沒用,我不會踢毽子。」不棄權都不行,他也很無奈。
「你……你不會踢毽子,你不是十項全能的運動健兒?!是誰擺的烏龍,他該不會是故意放水吧。
司徒悔無賴的看向方素心。「這要問問你的郡主妻子,沒人會比這個吧!」
「呃……」任思賢無語。
他也曉得這是放水題,不過他以為僅此一回,用意是不想讓妻子輸得太難看而拒絕回家,沒想到他還是少算一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