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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頁

 

  「是,是,在下受教了。」眼神一使,他要「更生」過來扶他。

  不像話的少爺有這麼簡單放過她嗎?這人的心胸狹窄得連根毛都容不下,何況是姑娘家惡意的辱罵呢?除非他骨子裡有一根特別犯賤。

  「啊呀!我的少爺你沒事了,怎麼我才一會兒沒盯牢你就出事了,要不要找個大夫瞧瞧,你千金萬金的身軀可受不得折損。」

  你給我安分點別作怪。他警告的一瞅。「咳!咳!受了點驚嚇,無妨,無妨。」

  「是誰這麼大膽敢驚擾我家公子,你們不想活了是不是,我家老爺可是縣太爺的八拜之交,嚇著他有你們好受的。」做奴才要有奴才樣,夠盛氣凌人吧!

  大戶人家的家丁不都是惡形惡狀,目中無人,就算縣太爺不是老爺的八拜之交,銀子往案台一擺還有什麼難事,他家的看門犬吼得都比他大聲。

  「更生,不要讓人家取笑我們財大氣粗,倚勢欺人,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司徒悔笑得很弱,軟弱的食指往他天門穴一按。

  嗯!這傢伙……使陰招。「少……少爺,小的知錯了。」

  冷汗兩、三滴,他咬牙的擠出一絲卑微奴顏。

  「家教不好是主子的恥辱,知過要能改呀!」想在他眼皮底下搞把戲,他道行還太淺了。

  神情泰然的司徒悔小懲自作主張的家丁之後,他故意表現站不穩的病樣再度傾向兩眼凶悍的馬唯熏,當成溺水者的浮木死命揪著。

  在旁人眼中他是不小心跌在她身上,但是明眼人不難察覺他嘴角的笑意,姑娘家的身子總好過硬邦邦的男子胸膛,他不找個好位置依靠怎成。

  老是和「更生」糾纏不清,人家不說閒話他也會覺得怪,懷疑自己真有斷袖之癖,不愛女人獨聞男人味。

  「少爺小心呀!這姑娘可凶得很。」去,一刀砍死他省事。

  「你……」多事。

  「你說什麼,敢說本姑娘凶!」該死的,他抱那麼緊想讓人笑話嗎?

  是很凶呀!還怕人知道不成。司徒悔暗忖。

  「姑娘莫要惱火,在下的僕從不懂規矩得罪了你,回頭我定嚴懲不貸。」就罰他挑三桶洗澡水吧!

  腳丫子該洗洗了,有奴才伺候著。

  一抹臊火染駝了她雙頰,馬唯熏伸手要撥開這只八爪龜。「不要抱著我,我不是柱子。」

  「咳、咳!失禮了……我、我沒力氣……」有這麼好玩的柱子嗎?

  「聽你在剁豬皮,沒力氣還抱得我都掙不開,你這死癆鬼想害我嫁不出去呀?!」怎麼說她也是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哪能在大街上和人摟摟抱抱。

  司徒悔咳得更重好掩蓋住脫口的笑聲。「嫁不出去只好嫁我了。」

  「喂!你說大聲點,我根本聽不見你在說什麼。」好像嫁不嫁什麼的。

  「就是不想讓你聽見。」他說得更小聲近乎蚊鳴。

  閒暇時逗弄一番是閒情逸致,他還沒到想不開的地步,娶個妻子封住自己的退路。

  雖然他有個「病弱」的身子風吹即倒,可是上門的媒婆仍絡繹不絕,不踏平司徒家的門檻誓不甘休,七嘴八舌非為他牽成婚事,好像他不趕緊娶妻生子會過不了秋似。

  他很清楚她們是衝著司徒家的家世而來,名門閏秀、小家碧玉無一不以擠身司徒家少奶奶之位而拚命討好媒婆,好話說盡只為日後的富貴生活。

  聽多了也會膩,一成不變的讚美詞都快倒背如流了,什麼溫柔婉約、端莊嫻雅、蕙質蘭心的佳人錯過可惜,前世良緣今生盟約等等。

  要不是孫媒婆一時說漏了嘴說出屠戶之女的性情,恐怕還引不起他一探究竟的興趣。

  偏個不巧也讓善妒的大娘聽出興頭,認為娶個粗鄙的媳婦正好配他這個無福的病鬼,即使他的娘親不在了也要挫她的銳氣爭一口氣。

  反觀她為業弟挑選的人選皆是地方上名流之女,品貌上等,談吐不俗,就算沒有閉月羞花之貌也不致差到哪去,文詞筆墨足以持家。

  為了不想爹親為難,他表面上勉為其難地借口來觀察一下屠戶之女的為人再下決定,實則他是好奇心所驅,順便避開大娘怨妒的冷嘲熱諷。

  「你到底還有沒有氣,不要一直往我身上壓,我爹那把殺豬刀可是利得很。」這個阿爹在搞什麼鬼,沒瞧見他女兒被個病書生佔便宜嗎?

  其實馬大頭不是不管女兒,而是整個人呆住了,沒臉上前替女兒主持公道,臉部僵硬說不出一句話來,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別……嚇我,我真的渾身無力……唉呀呀!我的胸口……」司徒悔一手按著胸口像是梗著一口氣吐不出來。

  「你這人真是麻煩,待在家裡等死不就大家方便……」口裡發著牢騷,雞婆的個性還是無法置之不理,以剁豬肉的力道拍向他背脊。

  沒料到她手勁比男人大的司徒悔當真吐了一口大氣,有點後悔裝得太過火,背上肯定多了一道五掌印。

  「我……我有不得不上街的理由。」期待的一刻就要來臨了,挨個幾掌算是報酬。

  真想瞧瞧她知曉他身份時的表情,一定精彩得叫人拍案叫絕。

  「有什麼理由非要拖著見不得人的破身子出門,你老婆跑了還是小妾跟人私奔?」一看他的衣著打扮非富即貴,鐵定出自大戶之家。

  而大戶人家的子弟大多妻妾成群,鮮少有人到了他這年紀還孤家寡人,又不是身有隱疾……咦!等等,該不會他一身病把人嚇跑了吧?

  一這麼想,心軟的馬唯熏也不介意身上多了塊人瘤,兩手好心地扶著他,當是爹今早剛宰的老母豬。

  不過司徒悔若知道她將他比擬成母豬,眼角的笑意準會轉為惱意,更加惡劣的玩弄他的相親對象,讓她拿不起殺豬刀剁肉。

  他……見不得人……一絲輕瀉的笑聲掛在嘴邊,他又咳了兩聲。「在下尚未成親,只是來瞧瞧未來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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