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喊我妞妞的話我就、我就一輩子不理你。」裴雙妞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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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不理你?
這話也是左千堂這輩子還沒聽過的。他皺起了眉,疑惑地思索這話的深層意義。
「你聽見了沒?不許喊我妞妞。」裴雙妞則在一旁又一次提醒他。
左千堂看看她,隨即低下頭。
「為什麼你特別討厭我?」他問。
「咦?」又是答非所問,裴雙妞不由錯愕。
「我聽見了,你說你特別討厭我。」
「啊!這個——」裴雙妞有些尷尬。「你幹嘛忽然說這個——」
「為什麼呢?」左千堂繼續追問。「告訴我原因,我就不叫你妞妞。」
裴雙妞坐了下來,「其實我也不是真的特別討厭你,那只是一時的氣話,你懂吧?」
「你在生氣?」
「在生氣的是你吧?這一陣子你怪裡怪氣的。」裴雙妞說著輕歎一聲。「其實你哪天不是怪裡怪氣的呢?」
他又不說話了。裴雙妞於是搖頭。
「所以我說大家都把你給寵壞了,邵大哥再加上一群外貌協會會員,造就了你這種完全以自我為中心的古怪個性。」
「什麼『外貌協會』?」
「以貌取人的組織。」
「你的意思是說我只是樣子長得好看?」
「還好啦!」裴雙妞聳聳肩。
「什麼還好?」
「你的樣子啊!不過人是不能只看外表的,這種虛浮的東西會隨看時光流逝而———」
「那奇勳呢?他有什麼好?」
「咦?」話題又被拉開,裴雙妞又是一怔。「邵大哥?為什麼忽然扯上他?」
「他的個性不古怪嗎?」左千堂還是低著頭。
「邵大哥嗎?」裴雙扭哈哈笑道:「他怎麼會古怪呢,我還沒看過個性像他這麼好的人,又溫柔又體貼,還可以長時間容忍你這個固執任性的朋友,你說他怎麼——」
「碰」的一聲打斷了裴雙妞對邵奇勳的讚美,裴雙妞縮在椅子裡,驚愕地看著被左手堂以手劈裂的木桌。
「喂!你這是——」
還來不及說什麼,裴雙妞已經被左千堂從椅子上一把拉起,她只驚呼了一聲,左千堂熾熱的唇已經迅雷不及掩耳地壓上了她的唇。
這,這是什麼?她的初吻那!
完全沒有什麼頭昏目眩羅曼蒂克的感覺,有的只是羞辱和氣惱!裴雙妞開始踩他踢他,終於掙脫那有利的箝制,並揮手給了左千堂一巴掌。
「你——你沒救了!偏激傲慢的大混蛋!」
裴雙妞咬著牙轉身就要走,卻被左千堂伸手拉住,她又開始手打腳踢,但都被他一一化解。
「你放開我,否則我要喊了。」裴雙妞瞪著他說。
「喊了也沒有人會聽見。」左千堂說道。
「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想道歉,對不起!」
「你——」裴雙妞有些詫異,他的所作所為總是讓她覺得摸不著頭緒。「道歉也無濟於事,你的行為是對我的極度不尊重。放開我,我要走了。」她以冷靜的語氣說道。
左千堂不語,卻依她的要求鬆開了手。
「你——」在她轉身要離去時他說了:「別愛上我。」
「咦?」裴雙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瘋了才會愛上你。」她吼道。
「也不許你愛上邵奇勳。」無視於她的吼叫,左千堂又拋出了這麼句話。
第八章
依舊是為五斗米折腰,即使是被欺負了,裴雙妞仍捨不得辭去這個時薪高、工作時間又自由的打工工作,因此第二天傍晚,她鐵青著臉來到咖啡屋。
「你宿醉啊?臉色這麼難看。」
羅青青一見她就問,自然又得到裴雙妞一個白眼。
「心情不好不行嗎?我可不像有人沉醉愛河,天天如沐春風。」
「呀!這話聽起來還真是酸,你不也正跟左千堂打得火熱?」
羅青青一臉曖昧道。
裴雙妞一聽哼了聲。
「有點類似啦,我們是真的打起來了。」她說。
「咦?你們該不會已經打到床上去了吧?討厭啦,進展比我們還快。」
裴雙妞捶了她一記。
「你這個下流女人,光會想些有的沒有的。」
「性愛怎麼會是下流的呢?我們是因愛而性啊!」
「我跟那傢伙之間才沒有什麼愛啊情的,別把我們跟你們相提並論。」
羅青青一楞,繼而瞭解地點點頭。
「看來你們吵架了,而且是大吵了一架。」
「可以這麼說。」
「情侶吵架很正常,我跟奇勳也——」
「我跟他不是情侶,你要我說幾次?」裴雙妞拉過羅青青的耳朵朝裡喊道,趁羅青青搗著耳朵蹲下來哀鳴時,繞過她走向櫃抬。
才放下袋子,一團膚色的球狀物便朝她滾了過來,裴雙妞見狀不由皺眉。
「你又溜下樓來了?為什麼你主人老不把門關好呢?」她說著彎下腰抱起胖皮,輕撫它短而柔順的毛。
「胖皮在這裡等你很久了。」邵奇勳從櫃抬後抬起頭說。
「叫樓上那傢伙下來帶它上去啊!」裴雙妞沒好氣道。
「千堂他啊——」邵奇勳招招手要她過去然後低聲對她說道:「他喝醉了。中午我替他送飯上去,看見地上有幾個空的啤酒罐。他不喝酒的,喝個兩、三瓶就醉倒了。」
「是嗎?」裴雙妞冷淡以對。
可惡!她才想大醉一場呢,奈何她的預算裡並沒有「喝酒買醉」這一項。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來問我?他喝酒就一定跟我有關係嗎?」
「八九不離十吧!」
「咦?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我見過最能影響他的人。」
裴雙妞一聽挑起兩道細眉。
「你指的是我們經常吵架嗎?」
邵奇勳頹然長歎。
「你們兩個還真是一樣的遲鈍。」
「他遲鈍倒是真的,我?」裴雙妞指指自己的鼻尖。「我怎麼會遲鈍呢?你別開玩笑了。」
邵奇勳又是一聲歎息。
「話說回來,你們兩個究竟怎麼了?」他又問。「他喝醉了,而你脾氣暴躁,說沒事我可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