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緩流逝,只見祥桂坐在繡滿金黃桂花的床榻上,全神貫注地盯著眼前的幾樣東西,動也不動的,活像個晶瑩剔透的玉刻雕像。
一顆石子、一張卷軸、一條絲繩,這就是月老給他的東西,說是要助他任務成功,卻怎麼瞧都瞧不出是做啥用的。
連用法都不能說,季節司神那老頭是不是聯合了月老耍著他玩啊?
看看這紅繩,應該就是所謂命運的紅線了,用來綁住一對男女,讓他們攜手一生,這點他約略還猜得出來,可這石子和卷軸呢?它們又是啥鬼東西?說起這石子還真算得上美的,琥珀般的顏色,跟那一叢叢的金黃色桂花有那麼點象,他到是挺喜歡的。問題就是,把它放在眼前,也看不出它和一般石頭有什麼不同,把它放遠點麼,看起來
就跟煮豆漿用的黃豆一個樣。
這樣的小石子,拿來當飾品嘛,缺乏特色,拿來當彈珠滾又稍嫌不夠圓。這東西能怎麼幫他?他越想越懷疑。
再瞧瞧這卷軸,捲起來看像幅名家墨寶,攤開來卻是白紙一張,直著看、橫著看,正面看再反過來看,怎麼看就是光禿禿一張,乾淨得連個黑點都找不到。
嗟!乾脆他就來個當場揮毫,寫個「老賊不死」四個字還給月老那老頭吧!
祥桂越想越悶,一道柳眉挑得老高。
她還當她的任務超簡單的呢!沒想到一開頭就踢到了鐵板,其它那些個傢伙也同他一樣正在傷腦筋嗎?抑或早已下凡玩樂去了?
這念頭一浮上腦際,祥桂只差沒在房裡跺腳了。然而它向來很注重形象,即使沒有旁人在場,他也不屑做出此等幼稚的動作。
悶哼了聲,祥桂繼續研究眼前三個謎樣的對象。正當他使起力來正想動腦子思考,可可敲門的聲音便傳來了。
「桂主子,跆拳道比賽開始了。」小花精問道。
「不看。」祥桂頭也不抬便回答。聽說這種競賽是亞洲人的專長,他對那些個頭矮、皮膚黃的人種沒什麼興趣。
「不看?」可可的聲音透著疑惑。「是那種踢過來打過去的運動耶!桂主子。」
「我現在沒那個閒情逸致。」
「沒興致啊?我說桂主子,您--是不是有什麼煩惱啊?」竟然連奧運轉播都不看,有點怪。
「何止是煩惱,我頭疼死了。』祥桂在房裡抱怨,忽然間靈光一閃。「對了,可可,你進來幫幫我,兩顆腦袋一塊兒想,說不定能找出什麼線索來。」他說著手一揮開了房門。
「我啊?」承蒙主子看得起,站在門外的小花精卻面有難色。
「可是比賽就要開始了--」
「所以才要你幫忙!你難道不想你主子我摘下『花將神』的頭銜?」
「人家說的是跆拳道比賽啊!」可可嘀嘀咕咕,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主子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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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仔細瞧瞧,然後告訴我這些個都是什麼東西?」
可可依著主子吩咐,盯著三樣「神器」看了許久。
「真的要我說嗎?桂主子。」之後他怯怯問。
「不要你說我又何須問你?」
「那我就說了。我是猜猜而且啦!這是香奈兒的黃寶石、香親兒的項鏈和香奈兒的披肩,當然都是最新一季的--哎喲!好疼啊!」他話沒說完手臂上就被狠狠掐了一記。
「你睜著眼說什麼瞎話啊?這些破爛東西與香奈兒何干?」
樣桂怒視著小花精問道。
「因為桂主子您往常拿回來的幾乎都是香奈兒的東西,所以我才--人家說了是猜的嘛!」可可揉著手臂悶聲說。
祥桂瞪了可可一眼。
「能把卷軸說成披肩,你倒真有本事。」
「我怕桂主子您怪我沒眼光,不識貨啊!」
「今兒個倒證明了你確實一點基本的鑒賞眼光都沒有。」祥
桂咬牙道。
「是您自己要問我的。」可可頗為委屈。
「我是狗急了跳牆。」祥桂歎氣。
「這麼說也太刻薄了吧?」
可可又在嘀咕,當然這話祥桂並沒有聽見,他全副心思都擺在眼前的難題上頭。
「其實啊--」祥桂又長歎一聲。「這三個玩意兒是月老給我的,不,應該說是季節司神要他給我的,說什麼是我達成這次任務的必備工具。」
「咦?」知道了三件「神器」的來處,可可又靠過去把它們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細瞧了個清楚。
「普通得很,對吧?」祥桂問。
「嗯。」可可點頭附和。
怎麼看都像是三件垃圾,能幫我什麼呢?我真不懂。」
「嗯。」可可還是點頭。
「所以我才想要問問你的意見。」祥桂看著最親信的花精。
「現在你知道這些個東西不是香奈兒的精品,看出什麼端倪來沒有?」
「您神通廣大都束手無策了,可可無能,又能看出什麼來呢?」
祥桂聞言往床榻上一倒,氣惱道:
「萬一我一百年來都想不通怎麼用這三件玩意兒呢?可惡的月下老頭。」
「別動怒,別動怒啊,桂主子,不如我來倒杯茶讓您消消氣可可說著連忙給主子倒茶。因為心急,手有些抖,又在送茶途中不小心摔了一交,滿滿一杯茶水就這麼整個床榻上的祥桂。
小花精發出驚呼,心想這回小命休矣,無力地癱坐在地。至於桂花神祥桂,又哪來的時間發怒,只見他一手收起那黃石和紅繩,另一手則揮起衣袖掃去那潑灑而來的茶水,說時遲那時快,一切動作都在彈指間完成。
奈何神力有限,祥桂救得了黃石紅繩卻救不了攤開的卷軸,雖然他擋去了大多數的茶水,空無一物的白色卷軸上仍留下了滴滴茶漬。
「桂--桂主子--」
可可抖著聲音說了幾個字後乾脆昏了過去,祥桂則是盯著卷軸上被茶水弄濕的斑點。
起先是瞪大了眼睛,然後又瞇起眼睛,接著張開了嘴,最後是挑起了嘴角。
「用水啊?嗟!不愧是老頭子想出來的,真是有夠老套的了。」